营帐外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只有秋虫不知疲倦的鸣叫,衬得夜色愈发静谧,胤禛紧紧握着清仪的手,掌心滚烫,那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几乎有些晕眩。
他的清仪,他的福晋,是来自异世的修仙者!这个认知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激起滔天巨浪。重生对上修仙,这竟是如此奇妙又匪夷所思的因果!他活了两次,自以为窥得命运先机,却不知身边一直存在着真正超脱凡俗的力量。
他仔细回味着她方才的话,修行长生、护我想护之人,每一个字都让他心跳加速,一种混合着骄傲、庆幸和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在他胸腔里鼓荡,他的福晋,不是普通人!她有通天彻地之能,却愿意留在他身边,愿意护着他和晖儿!
这认知让他几乎想要仰天长啸,将两世积压的郁气一扫而空。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惊叹,凤眸亮得惊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清仪:“修仙者,我的福晋竟是话本子里才有的神仙人物?”他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与自豪,“难怪,难怪你总能化险为夷,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你也能解开。”他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那些曾经的疑点此刻都成了佐证。
清仪看着他这副与平日冷峻沉稳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傻气的兴奋模样,有些无奈,唇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并非神仙,只是求道之人罢了,仍需勤修不辍,亦有诸多限制。”
“那也很是了不得了!”胤禛立刻道,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怕一松手这仙子就要飞走了似的。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好奇得像个小孩子,“那你可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或是御剑飞行,朝游北海暮苍梧?”他把自己看过的那些志怪传奇里的想象都问了出来。
清仪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刚才还沉浸在互诉秘密的郑重氛围里,转眼就变得如此活泼?
“爷说的那些,”她顿了顿,选择打破他的幻想,“大多乃凡间臆想,或需极高修为、充沛灵气方可施展。此界灵气枯竭,我能动用的力量十不存一,平日多用些温养身体、驱邪避秽的小术法罢了。”比如清洁术,比如小云雨术浇花,比如用灵力帮他梳理经脉,当然,后面这些她没说。
胤禛闻言,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心疼,原来她在此界也并非无所不能,亦有诸多不易。他立刻保证道:“无妨!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玉石、药材、或是那些蕴含灵气的物件,我定想办法为你寻来!”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都搜罗来堆到她面前。
兴奋劲儿稍稍过去,一个更深沉、更尖锐的问题,如同潜藏的冰锥,缓缓浮上胤禛的心头,那滚烫的喜悦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几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凝重。他凝视着清仪,那双凤眸里的光芒闪烁不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了下去,带着些许沙哑:
“清仪,”他唤她,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问题重若千钧,“你既是修仙者,那,寿元几何?”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几乎是屏着呼吸,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底最深处的、让他恐惧了两世的问题:“是否终将有一日,你会离我而去?”
“等我垂垂老矣,或是化为一抔黄土之时,你是否依旧容颜如初,然后踏上你的仙途,就此远去?”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脆弱,前世失去她的痛楚刻骨铭心,这一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却可能要面对更残酷的分离,不是死别,而是他走向必然的终结,她却拥有漫长到令他绝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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