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可以再重一点点。”胤禛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清仪瞥了他一眼,手下灵力稍稍加重。
“对对对,就是这个力道!”胤禛满足地哼哼,像只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大猫,“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扎针推拿舒服多了!福晋,你这手艺,不开个医馆真是可惜了。”
“贫嘴。”清仪收回手,灵力滋养恰到好处,过犹不及。
胤禛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那股萦绕不去的沉滞酸痛感确实轻了不少,浑身都轻松起来。他笑嘻嘻地凑近:“我说真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清仪懒得理他这偶尔抽风的甜言蜜语,拿起刚才那卷旧书简,指尖感受着上面粗糙的纹理和岁月的气息。
胤禛也不闹她,自顾自地拿起她之前看的那本古籍,瞧了瞧封面,他挑了挑眉,也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虽然他看不太懂里面那些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之类的玄奥句子,但他看得认真,偶尔还会指着某个词句问她:“清仪,这个‘食其时,百骸理’是什么意思?是说吃东西要按时辰吗?”
清仪从书卷中抬眸,见他真的在认真看,便放下手中的简片,简单地解释道:“大致可如此理解,更深一层,是言修行当契合天时地利,把握契机。”
“哦。”胤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指着另一处,“那这个呢?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清仪便又耐心地解释几句。
阳光暖暖地照进室内,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两人并肩坐在窗边软榻上,一个耐心讲解着玄妙道法,一个努力理解着凡俗之外的智慧,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没有旖旎的亲昵,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宁静在缓缓流淌。他不再将她视为需要小心供奉的仙子,而是可以交流探讨的同道;她也不再将他完全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开始尝试让他触碰和理解她领域的边缘。
苏培盛端着刚沏好的新茶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脚步下意识地放得更轻,几乎踮着脚尖将茶盏放在榻几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守在门外,苏培盛对着同样候着的张嬷嬷和其他几个大丫鬟,脸上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欣慰的笑容,压低声音道:“瞧见没?咱们爷和福晋如今这样儿真好。”
张嬷嬷也笑着点头,小声道:“可不是嘛!从前爷对福晋也好,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现在……啧,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像是真正成了一家人,心贴得特别近。”
几个大丫鬟也纷纷掩嘴轻笑,眼神交流间都是了然,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感受最明显,爷和福晋之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更深层次的羁绊与默契,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能明白对方想什么,那种自然流露的亲密和信任,比任何刻意的恩爱都更让人动容。
苏培盛回头又望了一眼室内那和谐温馨的背影,心里美滋滋地想:看来府里很快又要有大喜事咯!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就能添个小阿哥或者小格格了!
他轻轻带上房门,将这一室的静谧与温暖,牢牢地守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