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这就是你结交的好贤才?这就是你门下所谓的干吏?”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胤禩耳边!他浑身一颤,立刻出列跪倒:“儿臣,儿臣御下不严,请皇阿玛恕罪!”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老四怎么会掌握如此详尽的证据?有些事连他都不甚清楚!是了,定是那妖僧失败,打草惊蛇,让老四抓住了机会,发动了致命一击!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禩,又扫过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官员,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结党营私,贪墨腐败,这是他最不能容忍之事!尤其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好一个御下不严!”康熙的声音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揆叙、哈尔敏、陶德,革去所有官职,锁拿入狱,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严查不贷!”
“胤禩!”康熙的目光再次钉在八阿哥身上,“你识人不明,结交此等奸佞,罚俸一年,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想想,何为君子不党!”
“儿臣领旨谢恩。”胤禩伏下身,声音艰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闭门思过!这在争储的关键时刻,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震慑住了,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八爷党核心瞬间倾塌,看着八阿哥被当庭申饬罚跪,众人心中各有所思,看向站在殿中,身形挺拔、面色沉静的雍郡王胤禛时,目光中都带上了深深的敬畏与忌惮。
这位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直接打断了八爷党的一条臂膀!胤禛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这才只是开始。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心思各异地鱼贯而出。胤禛步履沉稳地走在最前面,胤祥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四哥!成了!这下可够八哥他们喝一壶的了!”
胤禛嘴角微勾,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再说。”
与他们的意气风发相比,八爷党众人则是灰头土脸,胤禟扶着脸色苍白的胤禩,眼神阴鸷地瞪着胤禛的背影,几乎要喷出火来,其他依附八爷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回到雍郡王府,胤禛径直去了正院,清仪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块胤禛新寻来的暖玉,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勾勒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圈,淡淡开口:“回来了?气势很足。”
胤禛闻言,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冰雪消融,他大步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将人从榻上捞起来,紧紧拥入怀中,把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夫人真是神机妙算,”他闷声笑道,语气带着卸下重担后的慵懒和一丝讨赏的意味,“那晦气冲天的东南方,今日果然被爷动土动得人仰马翻。”
清仪被他抱得有些紧,微微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比平日更急促一些的心跳,那是谋划得逞、大权在握的兴奋。
“不过是顺势而为。”她语气依旧平淡,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大型猛兽。
胤禛被她这罕见的主动安抚弄得心头发烫,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日朝堂之上,八弟党措手不及,阵脚已乱,清仪,这都是你的功劳。”
若不是她提前感知气运,若不是她布下净心阵护他周全,他未必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时机,如此心无旁骛地布局发动。
清仪对上他深邃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感激与情意,微微偏开头:“是你自己谋划得当。”她顿了顿,补充道,“接下来,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爷知道。”胤禛收紧手臂,语气重新变得坚定冷冽,“但他们越是反扑,破绽只会越多,这网,既然撒开了,就不会再收回。”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带着无比的珍视。
“有你在,爷无所畏惧。”
前朝的风暴才刚刚掀起一角,而雍郡王府内,却已是温情脉脉。胤禛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艰难,但有身边这个人,他便有信心,将这万里江山,稳稳地握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