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手在袖中捏得咯咯作响,“八弟,”他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来,“好一个八弟。”
清仪靠在他身侧,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爷打算怎么做?”
“他动的是我女儿。”胤禛转头看她,烛光下那双凤眸里像结了冰,“这次,我不会再忍。”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更冷、更硬:“苏培盛。”守在门外的苏培盛立刻进来。
“去前院书房,把粘杆处关于八贝勒府的所有密档取出来。”胤禛转身往外走,“还有,给几位御史递话,明日朝会,按计划行事。”
“嗻!”
清仪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知道这人是真动怒了,她低头看看怀里的灵汐,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
“汐儿不怕,”她轻声道,“你阿玛会替你讨回公道。”
一夜未眠,前院书房的灯亮到天亮,胤禛坐在案前,翻看着那些早就搜集齐全的证据,八弟一党贪腐的账目、结党的书信、与西域番僧往来的密报,有些他前世就知道,一直捏在手里没动。
天刚蒙蒙亮,胤禛换好朝服出了书房,他走到正院门口,顿了顿还是掀帘进去,清仪已经起身,正坐在榻边给灵汐喂水。
“爷要上朝了?”
“嗯。”胤禛走过来,俯身看了看女儿,灵汐比昨晚好了些,看见他还咧开嘴笑了笑。胤禛心头一软,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蛋:“汐儿乖,等阿玛回来。”
他又看向清仪:“今日朝会可能久些。”
“爷小心。”
胤禛笑了:“该小心的是他们。”
乾清宫,朝会,康熙坐在龙椅上听着奏事,胤禛站在队列中,面色平静,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那平静底下压着的怒火,终于,轮到他了。
“皇阿玛,”胤禛出列,“儿臣有本要奏。”
康熙抬眼:“讲。”
胤禛从袖中取出奏折:“儿臣要弹劾八贝勒胤禩,及其党羽共计十七人。”
朝堂上瞬间安静了,梁九功接过奏折递给康熙。康熙看了几行,眉头就皱了起来。胤禛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其一,八贝勒贪腐,江南盐税案中,其门人私吞税银八万两,证据在此。”他示意苏培盛呈上账册。
“其二,结党营私。八贝勒与朝中官员私下串联,书信往来俱在。”
“其三,”胤禛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勾结西域邪僧,谋害皇嗣。”
最后四个字像惊雷炸开。
“什么?”康熙猛地抬头。
胤禛又呈上一份密报:“儿臣幼女灵汐,前夜突遭邪术侵害,险些夭折,经查,施法者乃八贝勒府中西域番僧,所用之物乃小女贴身肚兜,人证物证俱全,请皇阿玛明鉴!”朝堂上彻底炸了锅。
“四哥!”胤禩脸色煞白地站出来,“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八弟自己清楚。”胤禛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刀子,“那番僧现在何处?八弟敢让他上殿对质吗?”
胤禩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几位御史也站了出来:“臣附议!八贝勒结党营私,证据确凿!”一份份证据被呈上来。康熙越看脸色越沉,看到最后那份密报时,他猛地一拍御案!砰!满朝文武齐齐跪下。
“胤禩!”康熙站起身,手都在抖,“你,你好的很啊!”
“皇阿玛明鉴!儿臣冤枉!”
“冤枉?”康熙把密报摔到他面前,“那番僧在你府上住了半个月!你告诉朕,怎么冤枉?”
胤禩哑口无言,康熙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结党营私,贪腐敛财,朕都可以容你慢慢改,可你竟敢勾结邪僧,谋害侄女性命!那是你亲侄女!才百日大的孩子!”
“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