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暖的。”弘昀小声说。
清仪笑了：“底下引了温泉，冬天也不会结冰。”
最开心的是弘暟和灵汐，两个小的被放在草地上爬，弘暟壮实，爬得飞快；灵汐慢些，但一边爬一边笑，小手还去抓草叶上的露珠。胤禛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走到清仪身边，轻声说：“这儿真好。”
“以后会更好。”清仪仰头看他，“等阵完全运转起来，灵气会更浓，孩子们在这儿长大，对身体、对心性都好。”
这时弘晖拿了木剑过来：“阿玛，我能在这儿练剑吗？”
“能，”胤禛点头，“以后你每日下学，就来这儿练一个时辰。”
“谢谢阿玛！”
灵韵也凑过来：“额娘，我能把炼丹的小炉子搬来吗？就放在药圃边上。”
“可以，”清仪笑道，“但要小心火。”
“韵儿知道！”
孩子们各自找了自己喜欢的地方，弘晖在树下练剑，灵韵照顾药草，弘昀蹲在池边看水纹，清仪说他在感应阵法流动。胤禛和清仪走到凉亭里，亭子里已经摆好了棋盘，清仪执黑，胤禛执白，两人对弈，棋下得慢，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孩子们。
弘暟爬累了，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灵汐爬到他身边，伸手戳他的脸，弘暟也不恼，咯咯笑。
灵韵的药草长势太好，她开心得直蹦跳。
弘昀不知怎么弄的，池水忽然泛起一圈涟漪，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阿玛额娘，清仪笑着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胤禛落下一子，忽然说：“清仪。”
“嗯？”
“谢谢你。”胤禛看着她，眼神温柔，“把这个院子变成这样。”
清仪笑了：“爷喜欢就好。”
“喜欢。”胤禛环顾着园子，“这儿只属你我与孩儿们，是真正的家。”
清仪心头一暖，落子的手顿了顿：“是啊，真正的家。”
两人继续下棋，胤禛的棋风稳健，清仪的棋路灵巧，一局下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完。
“爷，”清仪忽然说，“往后政务再忙，也要常来这儿坐坐，在这儿待着，能静心。”
“好。”胤禛应得干脆，“我每日都来。”
夕阳西下时，一家人还在园子里，弘晖练完剑，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阿玛，我饿了！”
“饿了就回去用膳。”胤禛起身，看了看棋盘，这局到底没下完。
“明日再下？”他问清仪。
“好。”清仪笑着收棋子。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园子，弘暟被嬷嬷抱走时还扭头看草地，灵汐也咿咿呀呀不想走。
“明日再来，”清仪哄他们，“以后天天都能来。”
回府的路上，胤禛牵着清仪的手，秋风吹过，有些凉，但两人手心都是暖的。
“清仪，”胤禛忽然说，“等开春，咱们在园子里多种些花，你不是喜欢牡丹吗？种一片。”
“好。”清仪点头，“还要种桃树，春天能看花，夏天能吃果子。”
“都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胤禛心里那点因朝堂纷争而生的疲惫，在这个秋日的傍晚，被灵园的温暖洗得干干净净。他知道前路还长，储君之位还没正式落定，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也不会停止，但有这个园子，有这个家，有身边这个人，他便觉得，什么都能面对。
夜里，胤禛批完折子回房时，清仪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躺下，刚闭上眼，就感觉清仪往他怀里靠了靠。
“爷，”她迷迷糊糊地问，“灵园喜欢吗？”
“喜欢。”胤禛搂紧她，“很喜欢。”
清仪含糊地嗯了一声，又睡着了，胤禛却睁着眼，在黑暗里笑了，灵园啊，那是他们的世外桃源，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是这个家里，最柔软、最温暖的所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