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兽族,来历不明,但懂得许多闻所未闻的知识。言语直白,甚至有些……粗俗,却总能切中要害。面对我的提议,她拒绝得干脆利落,却又不是一味强硬,总能找到看似合理、实则将她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的理由。她似乎很清楚自己手中东西的价值,并且,毫不怯场。”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掌握着不止一种‘技术’,而且,正在试图改变整个白狼部落的生活方式。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一种可能打破现有平衡的潜力。”
青辞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椅扶手,眼神深邃。打破平衡的潜力?这评价可不低。
“看来,这位,确实值得关注。”青辞沉吟道,“你打算如何应对?”
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但这次的光芒,却似乎与以往纯粹的谋利有些不同,掺杂了一丝他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挑战欲和探究欲。
“暂时按兵不动,维持她提出的那个‘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玄回答道,“过于急切,反而会让她更加警惕。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了解她的底线,了解白狼部落真实的变化。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我相信,她不会满足于只在一个小部落里折腾。我们会有更多打交道的机会。”
青辞看着儿子眼中那罕见的光芒,心中了然。他挥了挥手:“既然你心中有数,便按你的想法去做吧。记住,狐族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若此人能为狐族所用,自是最好;若不能……”他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明白。”玄躬身应道。
退出父亲的洞府,玄回到自己那间布置得同样精致雅洁的居所。他挥退侍从,独自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那个方向,正是白狼部落所在。
他从怀中取出那个从徐诺那里换来的、最小号的陶罐,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光滑微凉的表面,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徐诺那张时而带笑、时而严肃、鲜活无比的脸庞。
“徐诺……”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狐狸眼中光芒闪烁,最终化为一个复杂难辨、却又带着十足兴味的笑容。
“确实……是个有趣的人。这盘棋,看来不会无聊了。”
而远在白狼部落,正带着族人们清点集市收获、规划着下一步扩大生产的徐诺,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谁叨咕我呢?”她揉了揉鼻子,也没在意,继续兴致勃勃地投入到热火朝天的部落建设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