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 众兽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这词儿听着可真新鲜。烈蹭地凑过来,脑袋都快杵到徐诺脸前了,满脸好奇:“媳妇,炕是啥玩意儿?听着咋像要在地上刨个大坑?”
“刨啥坑!是好东西!” 徐诺乐了,站起身来,连说带比划,“简单说,就是在咱睡觉的屋里头,用泥巴的‘砖’,砌一个中间是空的大台子,就跟……跟放大了的、实心的陶罐似的!一头连着灶坑,平时做饭烧水啥的,另一头通着烟囱。那灶坑里的火啊烟啊,不直接蹽天上去,先钻到这炕里头,顺着咱们留好的道道儿,把整个大台子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给它溜达热乎了,最后才顺着烟囱跑出去。”
她看着周围越瞪越大的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才提高嗓门:“你们想啊,这热乎乎的台子,不就是咱睡觉的床?往这上一躺,那热乎气儿从底下一丝丝渗上来,裹着你,我的妈呀,比揣着十个暖水袋子还舒坦!屋子也跟着暖和!这就叫……叫啥来着?对,废物利用!让那火星子、烟柱子临走前再给咱出份力!”
兽人们听得嘴巴都张大了!睡觉的台子自己能发热?这……这简直是山神爷赏的法宝啊!
站在一旁的巫医继承人墨,眼睛亮得惊人,他喃喃道:“智者大人,您是说……引导那些原本会消散的热流,穿过我们休眠的平台,使其成为一个持续不断散发温暖的源头?这……这构思实在太精妙了!”
“对对对!墨,还是你总结得带劲儿!” 徐诺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环视着激动起来的族人们,“这火炕,就是咱们今年过冬的神器!等仓库和工坊的地基弄巴利索了,建筑队就分出一拨人来,紧着先把各家的火炕盘起来!咱们先从我和雷那屋开始试,搞成了,家家都搞!”
一想到冬天能睡在自动发热的“神台”上,再也不用在冰冷的兽皮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兽人们的积极性就跟浇了油的柴火似的,轰一下就燃透了!纷纷嚷嚷起来:
“先给俺家盘!俺家娃小!”
“凭啥!俺家阿姆腿脚不好,冻不得!”
“都别吵吵!听智者的!”
“都别急眼!排队!按顺序来!” 徐诺笑着维持秩序,“等咱们新弄的砖窑盖好了,先烧它几窑砖!砖嘛,就是规整的、烧硬实了的泥巴块,大概这么大小……” 她用手比划着,“我保证,在大雪封门之前,让咱部落家家户户,都睡上滚烫的热炕头!”
有了火炕这个盼头,族人们的干劲简直能冲破天灵盖!
烧陶区那边,新的、更大的砖窑开始挖地基垒土。烈带着一帮浑身腱子肉的兽人,负责最累的和泥、夯土活儿。那大木槌抡得呼呼生风,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脊梁沟往下淌,他们也顾不上擦,一边干还一边互相鼓劲:“加把劲儿啊兄弟们!早点把窑弄好,多烧砖,好盘炕!今年冬天咱也尝尝睡热炕是啥美滋味!”
仓库地基旁,徐诺一边监督进度,一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已经开始琢磨火炕内部那“九曲十八弯”的烟道到底该咋走才最顺畅,最热乎。
采集队的雌性们,背着新换来的、结实的藤筐,钻进林子深处,不光找草药和能吃的新鲜物,那眼神也跟探照灯似的,专门搜寻耐烧的好柴火,心里盘算着:“得多备点硬实木头,冬天烧炕才经烧!”
就连那些小狼崽们,也成天围着徐诺转悠,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叽叽喳喳地问:“智者阿姐,那热炕头,真的能烙屁股吗?” 惹得徐诺哭笑不得。
徐诺自己更是忙成了陀螺。她不仅要盯着各处进度,还得猫在屋里,借着火光,用木炭在平整的树皮上画更详细的火炕结构图——炕面多厚,烟道几排,留几个“炕洞门”方便清灰,灶坑跟炕的连接处咋处理不漏烟……每一项都得反复琢磨。她还专门指挥人按一定比例混合黄泥和细沙,再铡碎干草掺进去,反复捶打,这“盘炕专用泥”得有黏性,还得耐烧不开裂。
她知道,这火炕要是盘成了,那可不仅仅是暖和一点,这是要彻底改变兽世冬天难熬的历史!是生活质量上的一次大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