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把你下套抓牲口的本事都使出来!带着你的人,在壕沟外头,还有那些个容易摸上来的小道儿上,给俺可劲儿挖坑、下绊子、装弹弓杈子!让那起子坏水没见着人,先脱层皮!”
再就是放哨了望,“雷,挑眼神好、腿脚快的,给俺排好班,白天黑夜轮着转!尤其是高处,得有人像山鹰似的,时刻盯着远处,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嗷嗷!”
“墙上隔一段就堆上石头块子,放几把备用家伙,还有……嗯,那浸了兽油的柴火捆子(简易燃烧弹)也得备上!”
徐诺这计划,一层套一层,听得俩兽夫还有寂眼睛里直冒光。他们仿佛已经看见,这工事要是弄成了,部落就跟那铁刺猬似的,谁碰谁倒霉!
“俺知道,这活儿不轻省,天还死冷。”徐诺看着他们,“可这是保咱自个儿的家!吃食和炭火,俺想法子供足喽,保管让大伙儿吃饱了有力气抡镐头!”
“没说的!”烈第一个蹦起来,巴掌拍得啪啪响,“早该这么整了!俺这就带人削尖棍子去!”
雷沉稳点头:“人手调配俺来。老的小的也能搭把手,烧水送饭看堆儿。”
寂往前踏了一步,地面都跟着一颤,声如闷雷:“伐木,扛抬,垒墙,俺的人,拿手。”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俺领着他们干。”
分派停当,心气儿也齐。在徐诺的调度下,白狼部落这个冬天,算是彻底闲不住了。
眨眼功夫,部落里外就变成了大工地,热火朝天!
寂领着熊族和一帮狼族壮小伙,跟一群体型硕大的山耗子似的,喊着“嘿呦嘿呦”的号子,把一根根几人合抱都费劲的原木从林子边往部落拖。那力气,真不是盖的,效率比往常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雷指挥着剩下的人,按徐诺的要求,削木桩、挖墙基,把黄泥、碎石和削尖的木桩掺和到一块,一层层用大木槌夯得结结实实,往上垒新墙。徐诺还教他们用木头搭了简易的“架子”(脚手架)和“吊杆”(杠杆),省了不少笨力气。
烈则带着他那帮狩猎队的精兵强将,像雪地里的幽灵,在部落外围的林子里神出鬼没,精心布置着各种要命的机关。他们对这片地界熟得跟自己手心似的,哪儿是道儿,哪儿下套,门儿清。
老头老太太们也没闲着,磨石头的,搓绳子的,看火做饭的,各司其职。小崽子们更是撒了欢,像穿梭的小狗子,来回传递着小件的工具和口信儿。
徐诺像个陀螺,在各个工地上转悠,一会儿拍拍新垒的墙,检查结不结实;
一会儿拿棍子探探壕沟的深浅;
一会儿又对烈设的陷阱指指点点,往往能冒出点更“缺德带冒烟”(烈原话)的主意。
她看着寂闷声不响扛着最粗的梁木,汗珠子顺着疤痕往下淌;
看着雷一丝不苟地查验每一寸墙体;
看着烈因为一个陷阱布置得巧妙而龇着大牙乐。
一种“咱们是一伙的,正搁这儿给自个儿打造铁窝呢”的劲儿,在这冰天雪地里无声地流淌开来,比那炭火还暖人心,比那铁疙瘩还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