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娘们儿们用新烧出来的大个陶罐,天天熬那咕嘟冒泡的浓汤,里头甩上肉干、土蛋,再撒点金贵的盐花花,保准每个干完活回来的,都能立马灌上一碗,从嗓子眼一直暖乎到肚脐眼。
炭火的份例她掐得死死的,保证每个工棚和住人的屋子都暖暖和和。
她甚至教大伙儿用搜罗来的软乎干草和皮子,鼓捣出更保暖的鞋垫子和手闷子(手套),虽然瞅着不咋好看,可实实在在地让冻伤的人少了一大半。
这一切,新来的熊族们都一一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他们原本以为投奔过来就是当牛做马,干重活是抵饭钱。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部落竟这么……阔气还有规矩!有永远烙屁股的热炕,有管够的热汤热饭,有治伤的草药,更有一种他们从来没尝过的、被当成“自家人”的敬重。
尤其是那个叫徐诺的雌性,她好像浑身都是劲儿,永远也闲不住,不是查墙就是看陷阱,不是安排吃喝就是亲手给伤号换药。
她不像他们以前部落里那些只会围着强大雄性转的雌性,她厉害、有主意,可身上又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里熨帖的暖乎气儿。
寂变得更不爱吱声了,可他干活最下死力气,眼神也最专注。
他总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眼神儿就跟长了脚似的,黏在徐诺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上。
当徐诺偶尔因为他活儿干得漂亮,冲他露出个赞许的笑模样时,这个脸上带着吓人疤瘌的高大熊族,会下意识地把脸偏开一点点,可那耳朵根子却不受控制地有点泛红。
他也找不着别的啥话,只能埋下头,更玩命地干活。
这天后半晌,收工的号角(用某种大角羊的犄角做的,也是徐诺的点子)“呜嗷”一响。
累得够呛却心里舒坦的族人们,三三两两地回到暖烘烘的屋里。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和炭火的烟火气。小崽子们在打扫出来的空场上追跑打闹,老头老太太们笑骂着。
徐诺和雷、烈、寂仨人站一块儿,望着那已经初见雏形、快有两人来高、像条土龙似的把大半个部落护在身后的结实墙根,再瞅瞅远处雪地里那些看着平静、实则一步一坎的要命区域,心里头都涌上一股子说不出的得劲儿。
“照这架势,再有个十来天,这墙的主体就能立起来。”雷估摸着说。
“陷阱区也弄得七七八八了,明儿个开始,重点拾掇离墙五十步以内的最后一道鬼门关。”烈补充道。
寂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那意思明白着:他这边的人和木头,都供得上溜儿。
徐诺看着眼前这仨爷们儿,一个稳当如老山,一个麻利如旋风,一个实诚如大地。有他们在,有这个越来越抱团的部落在,她觉着心里头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啦!”她是由衷地感慨,“等这墙垒好了,陷阱布严实了,咱就能消消停停过个肥年啦!”
“年?”烈好奇地支棱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