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仪式过后，喧闹声儿慢慢落了下去，就剩下篝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还有空气里飘着的烤肉香味儿。
族人们说着祝福的话，三五成群地散了，把这月明星稀的好时候，留给了今儿个真正的主角。
烈那小子挤眉弄眼地拍了拍寂的肩膀，又冲着徐诺嘿嘿傻笑了两声，结果被雷薅着后脖颈子，不情不愿地拽走了。
临走前，雷回头瞅了徐诺和寂一眼，银灰色的眸子里全是明白人的笑意，他冲着寂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就拽着还在那嚷嚷“别耽误寂老哥和媳妇办正事儿”的烈，消失在黑灯瞎火里了。
原先给徐诺和雷、烈准备的那间石屋，被红和几个小姐妹捯饬得挺像样，这会儿显得格外消停。
屋角旮旯堆着干爽的柴火，新编的草垫子上铺着厚墩墩的兽皮，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子喜庆劲儿没散净。
寂杵在门口，那大高个子差点把门框堵严实了，手脚都没地儿放，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他那灰眼珠子在油灯昏黄的光底下直闪躲，不敢正眼瞅徐诺。
徐诺看着他这出儿，紧张得跟要上战场似的——虽然从某种角度说也没错——心里头那点刚拜完堂的羞臊劲儿反倒散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头暖烘烘的。
“咋的？搁这儿当门神啊？”她走上前，一把拉住寂那糙了吧唧却热乎乎的大手，往屋里拽，“忙活一天了，你不累得慌啊？”
她小手又软乎又暖和，一碰到他手掌心那层厚茧子，寂浑身一激灵，绷着的劲儿一下子泄了不少。
他顺着她的力道跟进屋，反手轻轻把木头门带上，把外头的月亮地和隐约的吵闹声都关外头了。
屋里头，就剩下油灯豆大的光晕，和他俩听得真真儿的喘气声。
“那……那啥……喝口水不？”寂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嗓子眼儿发干。
徐诺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刚在外头还没灌饱啊？快坐下歇歇腿儿吧。”
她拉着他，在铺着兽皮的床沿坐下。
垫子软乎，带着干草的清香味和日头晒过的暖和气儿，是寂早前亲手编的。
俩人并排坐着，一时半会儿谁也没吭声，就听见灯花偶尔“噼啪”一下。
徐诺能觉乎出身旁男人身上传来的热乎气和那股子小心翼翼的僵硬劲儿。
她歪过头，瞅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道疤在柔和的光线下，不像平时那么吓人，倒像是个有故事的纹路。她的目光滑过他紧抿的嘴唇子，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微微哆嗦的眼毛上。
“寂。”她轻声叫他。
寂猛地转过头，灰眼珠子对上了她的视线，里头是藏不住的紧张和……压得深深的渴望。
“俺……俺在呢。”
徐诺伸出手指头，轻轻划过他脸上那道疤，轻得像羽毛扫过。
寂身子一僵，气儿都忘了喘，灰眼珠子瞪得溜圆，里头翻腾着各种滋味——吃惊、心跳加速，还有那么一丝被她这举动给抚平了的长久以来的自卑。
还疼不？”她问，声儿轻轻的。
寂喉结使劲滚了一下，摇摇头，嗓子哑哑的：“早……早就不疼了。”
“往后，有俺呢。”徐诺看着他，眼神清亮又认真，“有啥事，别总自个儿闷着。”
这句话，像把钥匙，咔哒一下打开了寂心里头那把大锁。他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看着她眼里纯粹的暖和和接纳，所有憋着的、笨拙的、滚烫的感情，再也搂不住了。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粗鲁，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哆嗦的小心，捧住了她的脸。
他手掌又大又热，带着常年干活留下的糙茧子，摩挲在她细嫩的脸蛋上，有种说不出的实在感。
“诺诺……”他低声叫她，不再是“智者”，是刻在他心尖尖上的名儿。他的脑门轻轻顶住她的，喘气儿都搅和到一块儿了，热乎乎、急火火的，“俺……俺稀罕你……稀罕得不知道咋整好了……”
他的吻，落下来了。
不像烈那么霸道猴急，也不像雷那么深沉能忍。
他的吻，是试探的，温柔的，甚至有点笨手笨脚。
他小心地吮着，像在品他自己酿的最醇的蜂蜜，带着满满的珍惜和耐心。
徐诺被他这温柔得不行又绷着劲儿的亲法弄得心里头发颤，忍不住轻轻回了一下。
就这一下，可了不得了。
寂的喘气声一下子重了，那憋了老久的、属于黑熊的深沉劲儿和热乎气，这会儿总算小心翼翼地放出来了。
他的吻变深了，带着不容躲闪的温柔力道……
那双原先只是捧着她脸的大手，开始带着烫人的温度，在她后背上小心地游走，隔着薄薄的衣裳……
“寂……”徐诺被他亲得五迷三道的时候，忍不住哼唧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更是点了火。他一把将她搂紧，让她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硬邦邦、热烘烘的胸口上。俩人一块儿倒在了软乎的兽皮垫子上。
他解她衣裳带子的手指头，因为激动有点抖，却格外轻柔，生怕勒着她。
他那带着滚烫温度和薄茧的大手，抚过她身子的每一寸皮肉，那糙劲儿和细嫩形成的对比，
他悬在她上头，灰眼珠子在黑地里亮得吓人，里头是快要满出来的爱意和翻腾的情潮，可他还在忍着，汗珠子从他鬓角滑下来，滴在徐诺的颈窝里，烫得她缩了缩脖子。
“……中不？”他嗓子哑得都快没声儿了，还在做最后的确认，把选择权全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