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秋娘见岑四娘去揉面了,她想了想就去煮饮子。
她先用开水把陈皮泡软,捞出后和甘草一起放进小铜炉,加了足量的水,再放几块冰糖,然后往灶里添柴,火侯掌握得正好。
这陈皮饮子虽简单,但能看得出来覃秋娘是个干活麻利的。
洪敏儿见她们二人都选好了,才慢吞吞地准备去切萝卜丝。
她举起菜刀比划了半天,才慢慢切下去,切出来的萝卜丝粗细不均,还时不时停下来理理头发,或是偷偷看岑四娘和覃秋娘的进度。
赵初荷在旁边烧火,见她切得慢,忍不住道,“你切得太慢了,你真的在你娘铺子里干过活吗?”
洪敏儿脸一红,加快了速度,却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她“呀”地叫了一声,把刀扔在案板上,捂着手指哭起来:“我的手……好痛啊……”
林其姝赶紧拿出帕子递过去,又让赵初荷去取些干净的布条。
张牙人在旁边有些尴尬:“洪姑娘,你这……”洪敏儿却不接话,只是哭,直到岑四娘把揉好的面都递到林其姝面前了,她才停下哭声,眼巴巴地看着林其姝。
那边覃秋娘的陈皮饮也出锅了,试工到这里,三人的活计也见了分晓。
岑四娘揉的面团光滑有韧劲,覃秋娘煮的陈皮饮子甜而不腻,至于洪敏儿……萝卜都没切完不说,还把手给切了。
林其姝心里已有了数,对张牙人说:“张牙人,岑四娘和覃秋娘我留下了。”
接着转头看向洪敏儿,“洪小娘子,实在对不住,我铺子里需要手脚麻利的,你再找找别的活计吧。”
这话刚说完,洪敏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泪又跟泄洪似的涌了出来,“掌柜的,您就发发善心把我也收了吧!
我爹病了,家里等着钱买药,我要是找不到活,我爹就活不成了!您心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家出事啊!”
赵初荷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她,“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洪敏儿却不起来,反而抱住林其姝的腿,“掌柜的,您就收了我吧,我什么活都愿意干,工钱少点也行,只要有口饭吃!”
林其姝皱了皱眉,弯腰想把她扶起来,“洪小娘子,不是我心硬,我铺子里确实只缺两个帮工,多了也没活干,你再找找别的铺子,总能找到的。”
“别的铺子哪有您这里待遇好?”洪敏儿死不撒手,声音反而更大了。
“您要是不收我,就是逼死我们父女俩!到时候我爹没了,我也活不成了!到时候您这铺子……”这哭声气壮山河,跟刚见面时的细声细气完全不一样。
“洪小娘子这话就不对了,”没等洪敏儿嚎完,岑四娘就走了过来出声打断,“方才试工,你切萝卜切得慢不说,还切伤了手。
掌柜的选我们,是因为我们能干活。你家里困难是可怜,但也不能逼着掌柜的收你啊?
掌柜的开铺子是做生意,不是开善堂,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掌柜的还怎么做营生?”
洪敏儿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松开林其姝的腿,站起来瞪着岑四娘,“我跟掌柜的说话,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