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药的陈掌柜是个识货的,刚抿半口,就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拍在案上:“给我来两碗!一盏我在这喝,再用竹筒装一盏我带回去给我家娘子尝尝鲜。”
卖炊饼的孙婆子啜完试饮盏,枯瘦的手指在碗沿刮了又刮:“好是好,可四五文钱都够买半斤白面了。”
她咂摸着嘴离开,又对着买饼的顾客嘀咕:“林家丫头的饮子是真鲜甜,好似真有荔枝一般,就是贵了些。”
前头看热闹的船夫饮毕,立马就放下四枚铜钱:“小娘子,给我来一盏!”随即又向身后的漕工堆招呼:“兄弟们都来尝尝!这荔枝膏水解暑比紫苏饮强十倍!”
铜钱叮叮当当落进钱匣,林其姝忙得额头沁汗,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一旁的林其安也好似一个小陀螺一般忙个不停。
夕阳落下,林其姝收拾好小摊,牵着林其安穿过喧闹的街市。
林其安的肚子适时“咕噜”一声,惹得林其姝莞尔:“饿了?”
中午他们俩就在隔壁孙婆子那买了两个炊饼,忙活到现在也该饿了。
“我不饿。”林其安嘴硬,眼睛却黏在路旁的饼摊上,刚出炉的胡麻饼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林其姝掂了掂钱袋,铜钱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今日开张顺利,咱们买三个。”她数出六文钱递去,林其安欢呼一声,接过热腾腾的饼子,咬得满嘴芝麻。
路过糕点铺子,林其姝又买了两包大耐糕,想着晚上回家后到王婶家好好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的关照。
就这样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到了家。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屋内一盏油灯如豆,林其煦正在灯下温书,见他们回来了连忙上前接过林其姝手中的摊车。
林其姝也把手中的胡麻饼递过去:“给你带的胡麻饼,晚饭就吃这个。”
进到堂屋内,林其姝把钱袋“哗啦”倾在桌上,铜钱滚了一桌,林其安双眼发亮,一脸崇拜地看着姐姐。
“阿弟,你教小弟怎么算账。”林其姝从柜子里取出账本,翻开一页新纸,提笔写下日期。
“先算支出。”她指尖点着账目,“乌梅三十文,官桂六十文,生姜五文......共计是二百四十文。
冰鉴的租金一日是二十文,今日用冰二十文,照着今日的售卖量,剩下的荔枝膏还够卖两日的,平均下来今天的成本是一百五十二文。”
“再算收入。”这时林其煦也带着林其安把桌上的铜钱点清楚了:“阿姐,这里一共是二百四十六文。”
“还有咱们买胡麻饼的六文钱没算呢。”林其安舔着嘴角的芝麻粒。
“除去成本,咱们今天挣了一百文!”林其姝兴奋地说道。
要知道以前只卖绿豆汤和紫苏饮时,生意特别红火时也要两日才能净挣一百文。
“一百文?!”林其煦瞪圆了眼睛,“阿姐,我们要发财了!”
“而且前三日卖四文钱一碗,等恢复原价的时候还能再多挣一点呢!”林其安在一旁叽叽喳喳。
林其姝心情甚好地收好账本,“要准备进些新的原料了。”
收好账本后,起身提起预留的三个装有荔枝膏水的竹筒,又拎上刚刚在市集上买的大耐糕朝外面走去:“我去一趟王婶家,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