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斯回到房中,漫不经心地拆开信件。
如他所料,他的好父亲整封信里没有半句关心,有的只是对他贸然离家来邗江县的责怪和训斥,二房三房的那几个好像才是他亲生的一样。
他来这边两三个月了才来一封信,整封信里还没有半句好话,继母吴氏还好歹在他负气离家时偷偷塞了二百两银子给他。
徐泽斯嗤笑一声将书信扔在一旁。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那日在赵家院子里,赵初荷像只小狼崽子一样护着自己的母亲,怒气腾腾地质问赵勇的样子。
这么点大的小丫头都有如此斗志呢,徐泽斯心中又翻腾起来。
他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可更多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二房三房兄弟们的陷害排挤,父亲一直以来的冷眼和斥责,他叹了口气,刚起来一点的心气儿又没了。
而这个时候,赌坊里的赵勇已经赌红了眼。
空气浑浊的赌坊内,骰子清脆的碰撞声和赌徒们癫狂的叫喊混做一起。
赵勇双目赤红,兜里只剩最后十个铜板了。
赌坊的钱进凑过来,“赵老兄,要不要借点翻本?”
赵勇喉咙紧了紧,看着钱进手中拎着的荷包,仅是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下来。
“好,等我赢把大的就还你!”赵勇伸手就想接过那袋银子。
钱进举着荷包却离远了一些,“诶~赵老兄,这钱可不是这么空手借的,你得放点什么做抵押。”
赵勇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可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钱进笑了,“你家不是还有处宅子么,以你家的宅子作保,借个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赵勇脑海中闪过家中那进宅院,那是父亲辛苦打拼留下来的,父亲生前靠着走街串巷地当货郎,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他的眼里浮现了一抹挣扎。
钱进赶紧趁热打铁,“赵老哥,看到那穿黄绸子的人没,他今晚一把就赢了一百多两呢。”
赵勇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上涌,是的,只要赢把大的,就什么都回来了。
“好!我押了!”
他转身就回家,翻箱倒柜的找房契。
王秀兰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但下意识地觉得不好,立马就要上前拦住。
赵勇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从里面把房门拴上,找到房契后塞入衣襟,又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赌坊里,他和钱进把字据立好,手印按上。
钱进手中拿着房契,笑着把准备好的一百两给了赵勇。
一百两银子被拆成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的银锭,赵勇只觉得前面有银子堆正朝他招手,迫不及待地将银子全部抱走了。
他转身把目光锁定在角落那张赌桌,坐庄的柳三接收到钱进的信号,眸光一闪就殷勤地招呼道,“哎呀,赵老板!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今日手气正旺,带你一起发财!”
赵勇挤过去坐下,摸出一把碎银往写着“大”的圆圈里一拍,“先来五两!”
三颗骰子在碗中滴溜溜地转,赵勇的心也跟着打转。
“大!大!大!”他嘶声喊道。
骰子停下,五五六。
“好!好!”赵勇兴奋地大吼,激动地把赚到的银子往兜里塞。
“再来再来!”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