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这日,县衙果然派了两个衙役前来勘验,林其姝趁过去李家村的路上,给每位衙役塞了一贯钱。
“二位大哥勘验辛苦,这是二位辛苦的脚钱,这事就拜托二位了。”林其姝笑着说道。
这两名衙役原本就看着也还好说话,这下收了钱更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都说说笑笑的。
林其姝早已给了李二牛银钱,托他家在村子里备好酒菜在村里等候。
林其姝和县衙的衙役们到李家村时,老里正和李二牛也已经在村口守着了。
勘验时由老里正和二牛作陪,衙役走了个过场,确认地与图册无误,又在李家吃了顿酒饭,揣着丰厚的“脚钱”,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了。
回了半日闲,晚上吃饭的时候徐泽斯也说道,明日他又要动身回原籍地去参加县试去了。
是家里的小厮来递的信,阳林县开考的日子比邗江县要晚上两日,但也是连考五天,他预备明日就出发。
“这次大家就不必送了,反正很快就回来了。”徐泽斯对大伙儿说道。
话虽如此,第二日出发时却一个人都没少,众人都拉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不少事情。
又过了一日,县衙门口的告示栏就贴出了公示,“本县民女林氏,请射西河镇后山无主荒地一百二十亩,四至分明,有异议者需于十日内呈报,逾期概不受理”。
林其姝满意地站在告示栏前反复看了几遍,又怕看多了惹人注意,反倒坏了事。
恋恋不舍的强行让自己的目光从告示栏上拔出,往铺子里回去。
算了算日子,公示结束的那一日也是林其煦县试结束的那一日,希望都能顺顺利利的,林其姝暗中许愿。
二月十六日一早,才刚过四更,林家的院子就亮了起来。
昨日十五是县试第一天,只要去县试确认自己的考试位置,考官确认考生身份即可,今日才是真正开考。
灶房里,林其姝正就着昏黄的油灯忙碌。
一只她之前在木匠铺专门定制的饭盒敞开着放在案板上。
另一边是面团已经分好了的均匀的剂子,林其姝用擀面杖把面团细细擀成牛舌状,抹上一层薄薄的脂油。
接着又细细撒上一小撮用胡麻、粗盐和少许花椒末混合的调料,卷起、压扁,再轻轻擀成圆饼。
铁鏊子早已烧热,饼胚贴上去,不多时便发出“滋滋”的轻响,面香混着脂油胡麻的焦香渐渐弥漫开来。
这是林其姝给林其煦准备的“状元饼”,名头讨喜,实则简单顶饿,冷了吃也别有风味,最适合带进考场。
另一边小锅里,粟米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煮得稠稠的。
再旁边一小陶罐里,是昨日用豆豉、肉末和菘菜芯子慢火煨好的酱菜,油亮咸香,最能下饭。
除了这些,林其姝还塞了几块敲碎了的黄冰糖在另一边的隔层。
这时林其煦也穿戴整齐出来了,身上穿的是林其姝年前给他做的新衣裳,又精神又保暖。
头发用布巾束得一丝不苟,脸上还带着些少年人的稚气,眼神却透着紧张。
“阿姐。”他声音有些干涩,毕竟第一次参加考试,还是有点紧张的。
“快,趁热喝碗粥。”林其姝把盛好的粥推过去,“饼和酱菜带着午间吃,水囊灌了温水,考场里怕是没地方给你热水的,隔层里我还塞了几块黄冰糖,考试中间没精神了就含一块。”
林其煦点点头,乖乖坐下喝粥,滚烫的粥进到嘴里,心中的紧张不知不觉地就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