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院里,林其煦赶忙将书房中的软榻收拾了出来,扶着石见溪上榻休息。
林其姝则生起了炉子,开始替石见溪煎药,小院里弥漫开一股苦涩的药香。
林其姝把林其煦喊了过来,给他抓了一把钱,要他去买田七和鹌鹑回来,给石见溪炖汤喝。
陈昱担心路上又节外生枝,陪着林其煦一起去了。
石见溪又痛又累,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药已经煎好一刻钟了,石见溪却还不见醒。
这时候喝刚好入口,再等药就要凉了。
林其姝只好端着药碗,敲响了书房的门。
“石郎君,你醒了吗,该喝药了。”
石见溪缓缓睁开眼睛,手臂上的剧痛又出现在了意识里。
听到林其姝的呼喊声,他起身回道,“我醒了,请进吧。”
林其姝一只手端着药碗,另外一只手推开了房门。
她搬来一个矮凳,在榻边坐了下去,瓷勺舀起一口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气,然后伸手递到了石见溪唇边。
石见溪的右手蜷缩了一下,然后张嘴把药给喝了。
石见溪刻意放慢了喝药的速度,明明是苦涩的药汁,他竟喝出了一丝甜味。
一碗汤药很快见底。
接下来的几日,石见溪每日午饭和晚饭前半个时辰就到林家小院来。
林其姝除了给他煎药,每日还炖了各色滋补汤药,连带着偶尔来蹭饭的陈昱都吃胖了一圈。
时间一天天过去,府试日益临近。
林其煦埋首苦读,石见溪的伤势在林其姝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好转。
四月廿五,天还未大亮,府城就在朦胧的晨光中渐渐苏醒,因为今日府试开考了。
林其姝将灶台上最后一道点心,几个外皮烤得金黄,内里是蜜渍红豆馅儿的“笑靥儿”仔细装入了食盒。
府试和县试一样,还没有专门的号舍,每日下午考完考生们自行归家,只需带中午一顿的饭食。
“阿姐,我好了。”林其煦从屋里出来,他已穿戴整齐,虽面容尚带一丝少年人的稚嫩,眼神却因连日苦读和最近的几起风波而显得沉稳了些。
姐弟二人出了租住的小院,石见溪和陈昱早已在门口等着,石见溪虽然手臂上还缠着布带,但气色却明显好多了。
互相打过招呼后,四人一齐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府试开考首日,街道上比往日热闹许多,有许多像他们一样赶考的学子与送行的家人。
抵达府衙门口时,门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差役们持棍肃立,维持秩序,考生们需验明正身,核对浮票后方可入场。
人群熙攘,却有一种压抑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