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娘也气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步,将礼盒盖子“啪”地合上,声音斩钉截铁,“我们老李家虽是庄稼人,穷是穷点,但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林掌柜待我们全家如亲人,信任我们,把茶山交给我们!工钱给得足,从不亏待!
小满有了身子,林掌柜不仅不解雇,还月钱照发让她安心养胎!
这样的东家,天上地下都难找!你们想用这点银子就让我们做那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勾当?做梦!”
她平日里温和,此刻却像护崽的母鸡,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钱掌柜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农家夫妇反应如此激烈,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强笑道,“李老哥,李大嫂,何必动气?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东家开的价码,足够你们一家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
那林掌柜能给得了这么多?再说了,不过是些种树的法子,几棵苗子,她又能损失什么?”
“你闭嘴!”二牛爹怒喝一声,黑红的脸膛因愤怒而更显严肃,“损失什么?损失的是林掌柜的心血!是我们全家人甚至是村里人的指望!
这茶树,从买地、扦插到养护,每一步都浸着林掌柜和我们全家的心血!
这不是几棵苗子的事,这是我们的根!你们想挖我们的根,还想让我们自己动手?告诉你,没门!
带着你的东西,赶紧走!我们李家村不欢迎你这种心思不正的人!”
二牛爹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挑战的坚决。
隔壁屋里休息的小满也听到了动静,她原本是个爽利的,但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还是收敛了不少,“林掌柜给我们家的,绝非这些银子就能衡量的,少拿来羞辱人了。
再说了,就你们掌柜给的这点,还不够林掌柜随便给我们漏的,在这丢什么人呢。”
后边这半句话自然是夸张了,要说直接拒绝掉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完全不肉痛是不可能的,但比起林掌柜对他们的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钱掌柜见这一家人软硬不吃,态度坚决,话又说得如此难听,知道此事绝无可能成。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得悻悻地让小厮收起礼盒,灰头土脸地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赶走了那钱掌柜,二牛爹胸口仍因怒气而起伏不定。
二牛娘抚着心口,后怕道,“他爹,这些人真是黑了心肠!竟想得出这种法子!”
“哼,定是眼红咱们林掌柜的茶叶卖得好!”二牛爹沉声道,“这事不能瞒着,得赶紧告诉林掌柜去!”
次日一早,二牛爹就坐着牛车进了城,到了半日闲,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其姝。
林其姝请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邻县酒楼的动作,在她意料之中,玉芽春和雨前玉芽带来的利益足够大,自然会引来觊觎。
二牛一家的可靠毋庸置疑,但茶山规模扩大,雇工增多,难保不会有人被利益诱惑。
她对二牛爹说道,“李叔,你们能如此,我真的很感激。
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咱们这炒青茶,从茶苗选育、种植养护,到采摘时机、炒制火候,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环环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