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煦又接着道,“铺子和宅子我在休沐的时候,和石阿兄也一起寻了几处还算合适的,明后两日书院放月假,阿姐我陪你们一起去呀!”
林其姝还没开口,石见溪也紧接着说,“我也可以一起。”
“好,那明后两日都拜托石郎君一起了。”林其姝自然不会拒绝。
林其姝招呼车夫往见山客栈的方向赶去。
天色已晚,都城里华灯初上,千万盏灯火次第亮起。
车厢内,余年将脸蛋紧紧贴在车窗的纱帘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低声惊呼,“哇!阿兄!小荷快看那边!那座楼好高,挂着好多灯笼!还有那边,有人在吐火!”
一旁的余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彩楼欢门,层层叠叠,悬挂着数十盏明角灯,灯上似乎还描画着仕女、花卉,光影流转,如梦似幻。
楼内传出婉转的歌喉和阵阵喝彩,门口车马簇簇,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往来不绝。
“那是…瓦子里的勾栏吧?”余庆小声猜测,他上次听二郎君说过都城的瓦舍勾栏,是看杂剧、听唱曲、耍百戏的地方,但亲眼所见,其规模与热闹远超想象。
另一辆马车里的王秀兰和赵初荷母女二人,也忍不住透过车窗缝隙向外张望。
马车在见山客栈门前停下,还是那般洁净雅致。
林其煦、石见溪和徐泽斯三人帮着把行李搬到早就订好的三间客房里。
林其安和余年的年岁都渐渐大了,不方便再跟着阿姐阿兄住。
所以林其姝带着余年住一间,余庆和林其安一间,王秀兰带着赵初荷住一间。
在客栈安顿好行李,众人略作梳洗,来到客栈大堂找一直在等候的林其煦和石见溪。
见他们都来了,石见溪便说道,“诸位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我在千味楼提前定了位置,为大家接风洗尘,还望莫要推辞。”
众人自是感激应下。
千味楼是上次来都城是林其姝去吃过的,味道的确不错。
一行人步行前往千味楼,虽只隔了短短一条街,却让初来乍到的余家兄妹和王家母女再次直观感受到了都城夜市的活力。
路边卖各色玩意、吃食的小摊贩高声吆喝,什么“生淹水木瓜”、“甘草冰雪凉水”、“金丝梅”……光是听名目就让人口舌生津。
还有卖首饰、绢花、梳子、小铜镜的,甚至还有耍傀儡、弄虫蚁的,引得赵初荷和余年频频侧目,若非顾及体面,几乎要挪不动步子了。
千味楼门前车马簇簇,穿戴整齐的伙计笑容可掬地迎送宾客。
楼内更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跑堂的伙计们端着食盘,高声唱喏着菜名。
石见溪熟门熟路地引着众人上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
推开支摘窗,晚风送入,带着街上隐隐的喧嚣和汴河水汽的微凉,令人心旷神怡。
众人依序落座,石见溪接过伙计递来的制作精美的水牌,熟练地点了起来,“先上一份炉烤羊羔,要肋排肥嫩处,再来一份旋炙鸡签、五味杏酪鹅、莲花鸭签、三脆羹、虾蕈羹……”
他一口气报了几个菜名,又征询地看向其余人,“大家看看还需添些什么?这家的葱泼醋羊、酒蒸石首鱼也做得极好。”
林其姝笑道,“你点的定然都是招牌,我们初来乍到,听你安排便是。只是莫要太过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