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严府内宅,严夫人正与严清嘉闲话家常。
说起近来闺阁中的趣闻,自然便提到了赏梅宴上柳家二小姐刻意刁难林其姝,以及后来派人去铺子里生事反被林家姐弟机智化解的事来。
严清嘉语气带着几分对柳二小姐行事不端的鄙夷,又对林其姝的从容应对颇为赞赏。
严夫人静静地听着,目光中有了几分不喜,“光禄寺少卿家的教养,何时变得如此浮躁不堪?”
待听到林家姐弟冷静应对,且应对得颇有章法,既保全了铺子声誉,又未将事情闹大,严夫人眼中不禁流露出明显的满意之色。
她轻轻颔首,对女儿道:“林家这几个孩子,不惹事,亦不怕事,见溪眼光不错。”
她沉吟片刻,吩咐身旁得力的妈妈:“下次林姑娘再送东西来,不必再如往常般只让门房收下,你亲自去接。
铺子那边你也留心些,若有那不长眼的上门找事,就尽快来报我。”
严清嘉笑道,“人家姑娘还没过门呢,娘就护上了。”
严夫人轻啜了一口茶,“这姑娘父母早逝,独自一人打拼实在不易,能护着点便护着点吧。”
严清嘉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认真点了点头。
眨眼便到了元宵。
上元佳节,金吾不禁。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都城内已是灯火如昼,恍若星海倒悬。
各式精巧的花灯将街巷点缀得流光溢彩,舞龙舞狮的队伍敲锣打鼓穿行而过,引来阵阵喝彩。
石见溪身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缎长袍,更显身姿挺拔,来到半日闲接林家姐弟。
这是年前他们就约好的,说好一起逛元宵灯会。
见到林家姐弟出来,他眼中立刻漾开笑意。
林其姝今日也精心打扮过,穿着簇新的杏子黄缕金百蝶穿花襦裙,外罩一件白狐皮的斗篷,发间插着那支流云追月玉簪,在灯火映照下,人比花娇。
林其姝见到石见溪,脸颊微红,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四人汇合,寒暄几句,便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流向灯会的方向行去。
他们沿着御街缓缓而行,猜着灯谜,看着沿途“灯山”上栩栩如生的神仙故事、奇花异兽不时惊叹。
正当他们在一个卖“玉漏簪灯”的摊贩前驻足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喊道:“林姐姐,好巧呀!”
“石兄!”
“阿煦!”
几人回头,只见樊书竹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她身边还跟着两位年纪相仿、气质不俗的少年郎。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身着宝蓝色暗纹直裰,眉眼与樊书竹有几分相似,神色温和中带着书卷气,正是樊书竹的二哥樊书砚,与石见溪是同一学舍的同窗。
另一位年纪略小,约莫十四五岁,穿着墨绿色劲装,看起来更跳脱些,是樊书竹的三哥樊书君,恰好与林其煦是同窗。
“阿竹!”
“樊贤弟!”
“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