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已经接受了父亲对堂兄弟们的偏心,便也用冷漠高高地竖起自己的围墙,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抵抗更多的伤害。
可是现在真相浮现,原因竟是如此可笑。
二房三房只用如此粗浅的手段,便让父亲和母亲离了心,还让自己从小到大生生地忍受了这么多。
徐泽斯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还替母亲觉得委屈。
当年父亲求娶母亲,本就有故意插足的心思在。
到头来却因着父亲自己心里那点子心虚,把怀疑无限扩大,最终将母亲给逼死。
徐泽斯在祠堂里待了一天了,此刻正一下下地擦拭着母亲的牌位。
祠堂内檀香袅袅,上方的牌位威严伫立。
看着烛火温暖的光晕,徐泽斯终是眼眶一酸,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
“母亲……母亲……”
徐泽斯匍匐在地,任由眼眶中的泪珠落下。
木地板上很快晕开一小块水渍。
不知又过了多久,徐泽斯眼中的泪意渐渐干涸。
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毅。
他直起身来,想要站起。
但是膝盖因为久跪已经僵硬地不能动弹,一下子跌坐在地。
“嘶……”
徐泽斯没忍住低呼出声。
外头一直候着的青竹闻声立刻问道,“少爷,您可还好?”
徐泽斯尝试了一下,发现还是需要人帮忙,便扬声道:“青竹,进来扶我一下。”
青竹连忙应了,小心地推开祠堂厚重的大门,进去将徐泽斯缓慢扶起。
徐泽斯缓了好一阵,才能轻微走动。
青竹就这样扶着徐泽斯慢慢地往他们的听竹院走去。
此时已经夜色四沉,因着人少了许多的缘故,即便四处燃着灯笼,整个院子显得有些清冷。
等到二人终于到了听竹院的门口,却见吴氏身边的刘嬷嬷在院门口候着,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刘嬷嬷一见着徐泽斯的身影,赶忙上前。
帮着青竹搀着徐泽斯的另一边手臂,“少爷,饿坏了吧。”
如今府里可没有什么劳什子大少爷二少爷了,刘嬷嬷从三少爷改口成少爷,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
青竹和刘嬷嬷扶着徐泽斯在椅子上坐下,刘嬷嬷这才开口。
“夫人知道少爷在祠堂里待了一天,水米未进,特意让老奴来给您送了些吃食。”
一边说着,一边往桌上掰开。
都是些精致温补又好克化地,显然是精心按着徐泽斯平常爱吃的准备的。
摆好的饭食,刘嬷嬷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油交给青竹。
“青竹,你一会儿给少爷用这药油揉揉膝盖,跪这么久,膝盖肯定淤坏了。”
接着,她又温声对徐泽思说道:“少爷,夫人知道您心里难过、委屈,但是切不可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
徐泽斯点点头,也问道:“母亲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