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接过服下，一股清凉从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体内的燥热果然消退些。她松了口气，轻声道谢。
沈砚垂眸收拾药箱，指尖在玉瓶上停留了一瞬，才低声道：“娘娘保重身体。”
他提着药箱退出帐篷，背影在篝火光中显得有些孤寂。
帐内只剩萧辰和云锦。
萧辰坐在榻边，握着云锦的手，久久不语。月光从帐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脸上，那张俊美的面容此刻写满疲惫和担忧。
“辰。”云锦轻声唤他。
“嗯？”
“我没事。”她伸手抚过他紧蹙的眉头，“别担心。”
萧辰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朕怎么能不担心？那血脉像定时火药，不知何时会炸。朕怕……怕护不住你。”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云锦心头一颤。
他是帝王，是天下之主，是那个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战神。可此刻，他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害怕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你护得住。”云锦坐起身，搂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萧辰闭了闭眼，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两人静静相拥，听着帐外篝火的噼啪声，听着伤员的呻吟声，听着夜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许久，云锦忽然道：“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
“就在营地，不走远。”云锦看着他，“我心里闷，想透透气。”
萧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妥协了：“朕陪你。”
两人走出帐篷。
营地中央的篝火烧得正旺，侍卫们围坐在周围，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擦拭刀剑，有的在默默吃着干粮。见帝后出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都歇着吧。”萧辰摆手。
他在篝火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云锦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火光映着两人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
玄御在不远处，正蹲在一个受伤的侍卫身边。
那侍卫腿上被狼咬了一口，伤口很深，血肉模糊。玄御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然后指尖轻轻拂过。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几只夜鸟从林中飞来，落在玄御肩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又飞走。片刻后，它们衔着几种草药飞回来，放在玄御手心。
玄御将草药嚼碎，敷在侍卫伤口上，又撕下自己衣襟包扎。
“谢谢……谢谢玄御大人。”侍卫感动得眼眶发红。
玄御摇头：“叫我玄御就好。”他顿了顿，补充道，“这种草药叫止血藤，是狼群常用来疗伤的。”
云锦看着这一幕，心中触动。
她起身走过去，轻声问：
“你的驭兽术，还能这样用？”
玄御抬头，看见是她，眼中掠过温柔：“万物有灵，鸟兽虫鱼皆可为师。它们知道哪里的草药最好，哪里的水源最清，哪里的路最安全。”
“真厉害。”云锦由衷赞叹。
玄御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让那张清冷的脸瞬间柔和下来：“娘娘若想学，玄御可以教您一些基础的。”
“我可以学？”
“您是凤凰血脉，天生与自然亲近，学这些会比常人容易百倍。”玄御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放在唇边。
他吹出几个简单的音调。
很快，几只蝴蝶从黑暗中飞来，绕着他翩翩起舞。那画面很美，在血腥的战场之后，显得格美妙梦幻。
云锦看得入神。
萧辰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云锦身后，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他看向玄御，眼神复杂：“你这本事，确实有用。”
玄御放下叶子，蝴蝶散去：“雕虫小技，让陛下见笑了。”
“不是见笑。”萧辰难得认真，“若你能训练出一批会寻药、会侦查的鸟兽，对军队将是极大的助力。”
“玄御愿意尝试。”
三人围着篝火坐下，气氛比之前缓和许多。
云锦心有疑惑，再次问幽冥司的事，玄御一一解答。
“他手下有四大护法，分别司掌毒、兽、幻、杀。”玄御道，“昨夜控制狼群的那个，应该是司兽护法的手下。今日驿站这些人，看手段像是司杀护法的人。”
“而且他们敢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动手，……京城里应该有内应，且地位不低。”
萧辰和云锦对视一眼。
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