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直跟着的数名锦衣卫,吓了一跳。
赶忙围了上来,一个百户拉开了车帘,正看到太子将福庶人压在身下殴打呢………当下,也不敢制止。
朱常潢的还手并没有让自己找回场子,反而,被自己的亲哥哥又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新伤添了旧伤。
两兄弟不打了,马车才重新启动。
许久,朱常澍才开口,声音疲惫:“你就没想过,就算你真当了皇帝,你要如何面对母后?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指责?”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又挨了一顿嘴炮的朱常潢嘴还是硬的:“等我坐上太子,坐上皇帝那,自然有人替我粉饰太平。至于母后……她会伤心的,但时间久了,总会接受。就像当年她接受我被发配海外一样……”
朱常澍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弟弟。
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笑容灿烂的七弟,早就死了。
眼前这个人,是一个被权力欲望吞噬的怪物,一个为了皇位可以牺牲一切的疯子。
“你以后……”朱常澍的声音低了下去:“只能在凤阳待一辈子了”
“凤阳与福岛,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都是牢笼尔。只不过一个在海外,一个在内陆,一个看起来自由,一个看起来囚禁。但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他回过头,看着朱常澍:“兄长,你不用可怜我,我选了这条路,输了,就认,若是我赢了,我不会可怜你的。”
“一点都不会可怜你,我只会把你当作一个没有能力的失败者,会因为你是我的兄长,而感到耻辱。”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做的更加谨慎,把事情闹得更大。”
“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不争,就会后悔一辈子。”
朱常澍无言以对,当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朱常潢还小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兄弟几个比射箭。
他年纪最小,力气不够,弓都拉不满,射出去的箭歪歪斜斜,连靶子边都没沾到。
其他兄弟都笑了,只有他走过去,拍拍朱常潢的头说:“没事,下次再努力。”
而那个时候,朱常潢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六哥,我一定会射中的,一直练,一直练,总会射到的”
那时他觉得七弟真可爱。
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一切的开端。
那个执拗的、不服输的、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孩子,在岁月里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马车驶出了内城,驶向早就等待着的囚车……
在这里,朱常澍第一次见到了朱常潢的孩子们。
特别是九岁的老大……长得真像他印象中的七弟啊……
有着大伯的怜爱,也下令押送的人,不能无礼,甚至派出自己的亲信跟随。
等到押送着福庶人一家的马车离开时,朱常澍在身后目送。
这一刻,他想到了跟自己妻子的对话。
他会不会在登基之后赦免他的侄子们……
原本他认为,会。
可现在……
他不确定了。
时间,会告诉自己答案吧……
……………………
今天就两张了,书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