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风裹着凉意，吹得林辰攥着星型挂件的手更紧了。出租车刚停在农业大会会场外的酒店门口，小王就拎着塞满宣传牌的背包窜了出去，喜羊羊贴纸从拉链缝里露出来，在风里飘得像小旗子：“林哥！苏小姐！快看！‘辰星滴灌’的横幅都挂起来了！比我老家赶集的戏台子还热闹！”
林辰深吸一口气，跟着苏清月下车，胸口的银色碎片突然轻轻发烫 —— 不是平时的温，是带着点刺痛的热，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摸出来的小石子。他赶紧按住胸口，假装整理外套，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芯片要 “搞事” 的前兆？上次调试诊断仪时也热过一次，却没这么明显。
“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清月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的凉意刚好压下碎片的烫，“是不是晕车了？刚才路上堵了快一小时。”
“没…… 没有，就是风有点大。” 林辰的耳尖红了，赶紧躲开她的手，拎起装资料的手提箱往酒店走。社恐的本能让他在关心面前手足无措，更不敢说 “胸口有块外星芯片要融合了”—— 要是苏清月追问，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周跟在后面，端着个保温杯，姜茶的热气在秋风里散得快：“辰小子，别紧张！明天发言就跟咱在老家田埂上聊天似的，把怎么帮王大叔省水、怎么让麦子增产的事说清楚，比啥都强。” 他拍了拍林辰的肩膀，“当年我在县里讲修农机，紧张得忘词，最后蹲在地上画拖拉机零件，反而没人笑了 —— 实在不行，你也画滴灌带！”
林辰被逗得笑出声，胸口的烫意也散了点。四人走进酒店房间，小王第一时间把宣传牌贴满了墙：最大的一块印着老家麦田的照片，麦叶间缠着银色滴灌带，旁边用卡通字体写着 “辰星滴灌：浇地不用扛水桶，手机一点水就来”；最小的一块巴掌大，贴在床头，画着个举着水滴的奥特曼，下面写着 “黑羽退散！技术必胜！”。
“小王，你这宣传牌比农业农村部发的还专业。” 苏清月走过去，指着照片里的太阳能板，“这里可以加行小字，‘阴天也能转，续航三天半’，农民最关心这个。”
“好嘞！” 小王立刻掏出马克笔，趴在墙上涂涂画画，结果不小心把 “三天半” 写成了 “三天胖”，自己先笑倒在床：“完了！农民还以为用咱的设备会变胖！”
实验室里的轻松氛围跟着搬到了北京。林辰坐在桌前，打开平板里的滴灌系统数据 —— 老家试点田的实时画面里，王大叔正蹲在田埂上检查滴灌带，手机对着麦叶拍，应该是在传作物健康照片。他想起出发前姑姑说的 “村民们都等着看你上电视”，心里的成就感又冒了上来，连社恐的紧张都淡了些。
“该彩排了，农业农村部的同志在会场等我们。” 苏清月收拾好电脑，见林辰还盯着平板，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屏幕，“别担心，数据都没问题，你讲的时候看着我，就像在实验室聊技术那样。”
林辰点点头，跟着众人往会场走。刚进大门，就被满眼的蓝色横幅晃了眼 ——“科技兴农，助力乡村振兴”“推广实用技术，惠及亿万农民”，会场中央的舞台铺着红地毯，台下摆着几百张椅子，前排还放着 “农业农村部”“各省农业厅” 的牌子。林辰的腿瞬间软了，攥着星型挂件的手沁出了汗：这么多人…… 要是讲错了怎么办？要是结巴了怎么办？
“别怕，我先陪你走一遍流程。” 苏清月拉着他的手腕，往舞台走，“就站在这里，对着话筒说开场白，我在台下当观众。”
林辰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身上，热得他后背发紧。他看着台下空荡荡的椅子，深吸一口气：“各位…… 各位代表，我是林辰，来自江城辰星实验室，今天想跟大家聊…… 聊智能滴灌系统……” 刚说到 “滴灌”，舌头就打了结，声音也发颤。
小王在台下举着奥特曼宣传牌喊：“林哥！想想王大叔的麦子！想想张姨的豆沙包！”
老周也帮腔：“跟修拖拉机似的！稳住方向盘就行！你修农机时多熟练，讲技术也一样！”
林辰的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 —— 她站在台下，眼里带着笑，比聚光灯还亮。他想起老家麦田里，苏清月跟着学插秧，泥点溅在脸上还笑得开心；想起改滴灌算法时，她陪着熬夜，帮他挑出公式里的错误。这些画面像暖风吹过，他突然不紧张了，重新开口：“我老家在江城下面的村子，以前靠天吃饭，遇到旱年，麦子就枯死在地里……”
这次没结巴，语气也自然了。他讲村民扛着水桶往返几里地浇水，讲第一次装滴灌系统时传感器被硬土折断，讲苏清月帮着加不锈钢保护套，讲小王贴的奥特曼贴纸让村民觉得 “这设备不吓人”。台下的农业农村部同志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头，林辰越讲越顺，连 “星蓝文明的节水算法” 都换成了 “就像给麦子按点喂水，渴了就浇，不渴就停”。
“讲得太好了！” 彩排结束后，负责大会的李科长走过来，握着林辰的手，“比专家的理论课接地气多了，明天就这样讲，肯定能打动大家。”
林辰的耳尖红了，赶紧道谢，心里却松了口气 —— 原来社恐也能讲好课，只要心里装着要帮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