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农业科技公司的办公室还飘着刚刷完墙的石灰味，林辰蹲在地上整理滴灌系统的试点数据，西装裤沾了圈灰也没在意。手里的打印纸是农业农村部刚发的反馈报告，红色印章盖在 “节水效果显着，农民满意度 90%，建议 2 年内全国覆盖” 那行字上，格外扎眼。他指尖划过 “甘肃、新疆、河南等 10 省试点顺利” 的字样，胸口的银色碎片轻轻发热，这次不是预警，更像在替他雀跃 —— 从维修厂的机床到全国性的农业项目，他居然真的把滴灌技术从老家的 10 亩田，铺到了 10 个省份的土地上。
“林哥！你看咱这门牌！” 小王举着块喷绘布从门外冲进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辰星农业科技 —— 让每滴水流到该去的地方”，边角还贴了圈奥特曼闪粉贴纸，“我特意让广告店加了闪粉，晚上开灯比启元的招牌还亮！” 他说着就往墙上贴，胶带没粘牢，布子 “哗啦” 掉下来，正好盖在林辰的头上，“哎！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重新贴，保证让奥特曼的眼睛正对着门口！”
老周拎着个装满零件的工具箱走进来，保温杯 “咚” 地搁在临时拼的办公桌上，姜茶的热气混着石灰味飘过来：“辰小子，别蹲地上看了，先把公司的分工定了。农业农村部催着要 10 省试点的后续方案，咱得赶紧把人招齐，不然光靠咱四个，跑断腿也盯不过来。” 他掀开工具箱，露出里面的滴灌带样品，“这是河南试点寄来的，用了三个月没裂，农民说比传统水管结实，就是有两个村反馈‘app 字体太小，老年人看不清’，得让技术岗的人赶紧改。”
林辰赶紧站起来，把皱巴巴的反馈报告往桌上摊：“我想好了，周叔你负责供应链，保证 10 省的零件供应，别像上次宏光抢电池那样出岔子；小王负责宣传和农户对接，比如教老年人用 app，贴你的奥特曼贴纸；我和清月负责技术，比如调整不同省份的算法 —— 甘肃多沙质土，得把滴灌频率再调快 1 分钟。” 他说着就有点慌，手不自觉攥紧报告，“就是…… 就是成立公司的流程，我不太懂，还得麻烦清月……”
“早帮你弄好了。” 苏清月抱着个文件夹从门口走进来，头发上沾了点风带来的落叶，“这是公司注册的营业执照，还有银行开户许可证，我昨天跑了一下午，顺便跟农业局对接了招聘补贴 —— 招农技人员，政府能补一半工资。” 她把文件夹递给林辰，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别慌，公司初期不用太复杂，先把 10 省试点盯牢，等后续推广再扩规模。”
林辰接过文件夹，指尖传来塑料封皮的凉意，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翻开营业执照，“辰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 的字样印在纸上，法定代表人那一栏写着自己的名字，突然有点不真实 —— 半年前还在维修厂拆机床，现在居然成了公司老板。苏清月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是咱们团队的，有问题一起解决。”
“对！还有我呢！” 小王突然凑过来，举着个厚厚的简历本，“我早上筛了一上午简历，总结出三大录取标准：第一，得懂农业，知道麦子啥时候浇水；第二，得会点技术，至少会用智能手机调 app；第三……” 他故意卖关子，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奥特曼徽章，“得能接受咱公司的‘企业文化’—— 比如会不会贴奥特曼贴纸，能不能跟我一起喊‘辰星滴灌，天下第一’！”
林辰被逗得笑出声，心里的慌劲儿散了大半。老周却敲了小王的脑袋：“你别在这瞎捣乱！招聘是正经事，得招踏实会干活的，不是招贴贴纸的。” 他话虽这么说，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我也列了条标准：得能吃苦，农村路不好走，翻山越岭去修设备不能喊累 —— 上次去雾灵山，小王走了两里地就喊脚疼，这种‘娇气包’可不能要。”
小王立刻反驳：“那是我第一次走山路！现在我能扛着样机爬三棵树！张姨都能作证！”
办公室里的笑声还没停，苏清月的手机就响了，是农业农村部的李科长：“小林在吗？甘肃酒泉的试点反馈特别好，有个李大爷专门给部里打电话，说装了你们的滴灌，他家 5 亩旱田多收了 800 斤麦子，想跟你们说声谢谢。”
林辰赶紧凑过去听，耳朵都快贴到手机上。李科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李大爷还说，想让你们多派点技术员过去，他们村还有 20 户想装。另外，新疆那边反馈，你们的太阳能板在戈壁滩上抗风性不错，就是想加个‘沙尘清理’的小功能，不然沙子积多了影响发电。”
“我们马上安排！” 林辰抢着回答，声音有点发颤，“甘肃的技术员我明天就派过去，新疆的沙尘清理功能，我这周就改好算法！” 挂了电话，他手里的手机还在发烫，脑子里闪过老家王大叔举着麦穗笑的模样，突然觉得租来的小办公室不再简陋，反而像个能点燃全国星火的火种。
接下来的一周，招聘成了团队的头等大事。小王负责筛选简历，办公桌堆得像座小山，他还在每份简历上贴卡通贴纸：“绿色奥特曼是‘重点关注’，红色喜羊羊是‘有待考察’，没贴纸的…… 大概率是忘了写会不会修滴灌带。” 有次他拿着份简历跑过来：“林哥！这人简历上写‘会给玉米唱山歌’！要不要面一下？说不定能让麦子长得更快！”
林辰正跟苏清月改新疆的沙尘清理算法，闻言差点把键盘敲错：“我…… 我主要问技术问题，比如…… 比如沙质土的算法调试，还有…… 还有太阳能板的沙尘清理逻辑……” 他话没说完，就被苏清月笑着打断：“别慌，面试分三轮，小王先看‘企业文化适配度’，老周看动手能力，咱们最后问技术，分工明确。”
面试那天，办公室挤得像个菜市场。第一个候选人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抱着本《农业工程学》，张口就说 “我研究过以色列的滴灌技术，比你们的先进”。老周没等他说完，就从工具箱里掏出段漏了水的滴灌带：“你别跟我扯国外技术，咱来实在的 —— 这接头漏了，十分钟内修好，就算过第一关。” 大学生蹲在地上摆弄半天，汗都下来了，最后红着脸说 “我没修过实物”，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个候选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农技师，叫张建国，手里拎着个布包，一进门就掏出两穗麦子：“左边是我家没装滴灌的，右边是装了你们试点设备的，你们看，粒儿差多少！” 他说着就蹲在地上，接过老周递的滴灌带，三两下就接好了接头，“我在村里修了三十年农机，你们这设备我琢磨过，就是 app 字体太小，我老伴看不清，得改改。”
林辰眼睛亮了，赶紧问：“那您知道新疆戈壁滩的太阳能板，怎么设计沙尘清理功能吗？” 张建国想了想，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刷子：“简单！在板子里装个小震动电机，每天定时震两下，沙子就掉了，还不费电 —— 我家洗衣机就是这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