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电视机搬来没几天,但四合院里老老少少早就被这块会发光的小方盒子迷住了。
周行云刚把自行车支好,女人们的眼睛地亮了起来。
行云回来啦!咱们有电视看咯!
哎呀太好了,总算赶得上电视剧了。
周行云没想到这些街坊对电视这么痴迷。
头几天他还和大家一起在院里看电视,很快就发现现在的节目实在少得可怜。
别说连续剧,就连新闻也短得很,统共就十来分钟。
大多数时候,电视里除了放些纪录片,基本没什么可看的。
后来周行云除了看看新闻,基本就不开电视了。
不过这时候的电视台也有好处——没有广告!不用担心正看得起劲突然插播烦人的广告。
稍等啊,我这就把电视搬出来。
周行云进屋掀开防尘布,抱着沉甸甸的电视机来到院子 ** 。
沙沙——
屏幕上先是一片雪花,过了几秒才显出画面。
依然是黑白纪录片,镜头扫过南方的梯田、水塘和荷塘,引来老老少少的惊叹。
南方人真能耐,连山坡都能种庄稼。
那么窄的田埂,收割多费劲啊。
还是咱们北方好,地都是 ** 整整的。
原来荷花长这样,荷叶可真大,能当包袱皮使呢。
纪录片播完,又从头开始循环播放。
院子里的人们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满脸兴致勃勃。
如今出门要开介绍信,还得带着粮票,绝大多数人连两三百里外的地方都没去过,更别说遥远的南方了。
没有这台电视机的话,他们根本想象不出南方的风光。
叮铃铃——!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兴冲冲地喊道:大伙儿快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小点声,别打扰我们看电视!刘海中扭过头,不满地瞪着他。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仿佛随时要冲上去教训他。
周行云抬眼望去,发现许大茂的自行车后面绑着一台电影放映机。
在当上副科长前,他经常骑着车下乡放电影,对这台机器再熟悉不过。
挺有本事啊,能把这设备借出来。
小事儿,跟仓库管理员关系到位就行,几包烟的事。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从兜里掏出包中华,递给周行云一支。
哟,还是中华。
周行云把烟别在耳朵后。
这一包烟就得一块钱,顶普通工人一天工钱,一般人可抽不起。
咱不差钱。
许大茂拍拍口袋,底气十足。
周行云暗自撇嘴:要不是娶了娄晓娥攀上娄董事,你能舍得买中华?这么多年邻居谁不知道,以前就抽两毛五一包的大建设?
大爷大妈别看电视了,今儿个我给大家放电影!看不看啊?许大茂扯着嗓子喊道。
是新片子还是老片子?阎埠贵来了精神。
南方纪录片看了两遍,早没新鲜感了。
院里的邻居们也都竖起耳朵。
放在以前,听说有电影看,哪怕是十年前的老片大伙儿都高兴。
我在这院里长大的,能拿老片子糊弄人?最新上映的,保证你们没看过!许大茂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心里美滋滋的:总算又成院里最靓的仔了!
周行云这才明白许大茂为何免费放电影——就为抢大家的注意力。
他不屑地撇撇嘴:这有什么好争的?巴不得大伙儿都别盯着自己看呢。
他明白许大茂的举动,昔日许大茂与傻柱曾是这四合院的中心人物。
那时的周行云,不过是院里不起眼的小角色,没人注意。
后来他青云直上,把许大茂和傻柱远远抛在身后,两人心里难免失落。
许大茂支起雪白幕布,调好放映机,对整齐坐着的众人说:安静了,要放《女理发师》了。
这倒引起了周行云的兴趣,他从没看过这部片子。
光听名字就知道讲的是理发师的故事,倒是稀奇。
哟,还有女理发师呢?
那机器真高级,是在染发吗?
可惜咱们街道办没这设备,我的白头发也能染黑了。
邻院听见动静,有年轻人爬上墙头兴奋地嚷:嘿!放电影也不叫我们!
来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多,没座位的就站着,挤得水泄不通。
许大茂见观众不断增多,笑得合不拢嘴。
妹夫,这里太闷了,我喘不过气。
秦淮茹脸色发白,捂着胸口说,能帮我开条路回屋吗?
不舒服早该说。
周行云走在前面,双臂如铁柱般轻松拨开人群。
秦淮茹拉着小当快步跟上,回到屋里。
你歇着,我还去看电影。
周行云掩上门,站在人群外围。
好在他个头高,站在最后也能看清屏幕,不用像别人那样垫砖头。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有人偷钱包!抓贼啊!
正看得入神的观众纷纷惊醒,赶紧摸自己的口袋。
坏了!我兜里两块钱没了!
糟了!我五块多钱和粮票都不见了,明天买粮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