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周寅之,不敢当世子谬赞。”
“周寅之……”燕临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寒光一闪而逝,随即换上热情的笑容。
“周兄若是得空,常来军营坐坐。我最欣赏你这等明事理的人才。”
【宿主演技可以啊!】系统啧啧称奇,【这都能忍住不动手,还笑得这么真诚。】
待周寅之离去,燕临继续操练。
方才打斗时左臂被划伤,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正在渗血,但他仍咬牙坚持。
直到日落西山,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他才停下训练。
【宿主,您的伤口感染了,需要立即处理。】
“正好。”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染血的绷带,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鲜血顺着臂弯滑落,在月白锦袍上晕开点点红梅。
“这伤……要让她亲眼看见才够真切。”
他故意将包扎弄得松散,让血迹若隐若现地透出衣袖。
镜中少年眉眼依旧清澈,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光。
“系统,你说……”他对着虚空轻笑,“待会她是会先心疼,还是先生气?”
此时姜雪宁刚学完礼仪才出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走向前世的路。
她心事重重地沿着宫道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宁宁。”
她回头,只见燕临笑着朝她走来,只是那笑容似乎比平日苍白几分。
“你怎么进宫来了?”她下意识地问。
“想见你了。”他走到她身边,语气轻松。
“上次学的骑术,敢不敢晚上试试?”“我带你去西山看流星,特意备了匹最稳重的老马,山路它最熟。就当……检验你学得用不用心。”
姜雪宁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不稳,再细看时,发现他左手始终垂在身侧,动作略显僵硬。
她不由蹙眉:”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燕临下意识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笑道:
“没事,就是练枪时不小心蹭了下……”
姜雪宁瞳孔猛地一缩,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触到那片濡湿的温热时,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别动!”
她颤抖着手拉开他的衣袖,当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时,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一拉恰好碰到伤处,燕临忍不住“嘶”了一声。
鲜血正从粗糙的包扎下不断渗出,将月白衣袖染得斑驳。
“你……”她急得眼圈发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怎么伤成这样都不说?!”
伤口显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边缘已经红肿发炎。
“你……”姜雪宁的手微微一颤。
前世他也是这般,受了伤总不爱声张,非要她发现了才肯乖乖上药。
那时她只觉得他装模作样,如今重活一世,才明白这不过是少年笨拙的试探。
燕临看着她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苦肉计,成了。
“真的不碍事。”他轻声说着,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宁宁若是心疼,不如……”
他刻意停顿,才慢悠悠地接上后半句,尾音勾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不如亲自帮我换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