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菱花格窗,使得殿内弥漫着温暖的气氛。殿内沉香袅袅,却掩不住一派忙碌景象。
这个!还有这个!通通都给宁宁包起来!
沈芷衣一身绯红宫装,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在殿内穿梭,所到之处,宫女们便忙不迭地将那些珍玩一一取下。
殿下,这柄玉如意是太后娘娘赏的......掌事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柄羊脂白玉如意,面露难色。
正是母后赏的才好呢!沈芷衣一把接过,转身就塞进姜雪宁怀里,
宁宁,你摸摸,这玉质温润,最是养人。
不等姜雪宁推辞,她又指向多宝阁最高处:
把那座红珊瑚盆景也取下来!
殿下三思!
苏尚仪急忙上前,这珊瑚盆景是南越今年刚进贡的,陛下特意赏给您把玩,这......
贡品怎么了?沈芷衣柳眉一挑,亲手踩着脚踏就要去取,
宁宁配得上最好的!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本宫定要让他们知道,动我沈芷衣的人是什么下场!
姜雪宁看着眼前这阵势,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轻轻拉住沈芷衣的衣袖,柔声劝道:
不用啦,这么多雪宁也用不完啦,够了够了。殿下厚爱,雪宁心领了,只是这些实在太过贵重,我......
贵重?
沈芷衣转身,拿起一串泛着莹光的东海珍珠,不由分说就戴在姜雪宁颈间,
不行不行,你值得最好的!那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本宫偏心?
她轻哼一声,指尖轻轻拂过珍珠温润的表面:
本宫就是偏心又如何?她们能写出你那样有趣的戏本子,还是能陪本宫说知心话?
说着,她退后两步,仔细端详着姜雪宁,满意地点头:
这才像话。以后每日都要戴不同的首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沈芷衣最看重的人。
姜雪宁低头看着胸前那串价值连城的珍珠,又瞥了眼旁边已经堆得半人高的紫檀木箱,里面装满了各色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甚至连文房四宝都备了整整一套。
她心中感动,却又哭笑不得。
殿下......她正要再劝,起身时不慎带倒了茶几上的粉彩茶盏。
一声脆响,微凉的茶水倾泻而出,迅速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水痕。
哎呀!
姜雪宁低呼一声,下意识从袖中取出手帕,俯身就要擦拭。
别动!
沈芷衣按住她的手腕,正要唤宫女来收拾,目光却在触及那方手帕时骤然定住。
素白的绢帕质地普通,唯独一角用银线绣着一簇清雅孤高的幽兰。
那兰花形态灵动,针脚细腻非凡,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随风摇曳。
这帕子......
沈芷衣伸手接过手帕,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绣样,神色渐渐变得惊疑不定,
宁宁,你这手帕从何而来?
姜雪宁心头一紧,面上却故作镇定:
前些日子在宫外市集买的,瞧着花样别致就留下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芷衣将帕子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姜雪宁耳边:
这花样、这针法,分明与王兄贴身收着的那方一模一样!宁宁,你老实告诉本宫,你与王兄......
她未尽的话语里满是探究,明媚的眸子紧紧盯着姜雪宁,不肯错过她丝毫神色变化。
姜雪宁强压下心中慌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殿下说笑了。这想必是出自同一绣娘之手,或是时下流行的花样。我怎会与临孜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