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笔,铺开信纸,笔尖蘸墨,准备给姜雪宁写信。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从他身边将她夺走!
绝不——
姜雪宁刚处理完尤月的事情,正松了口气,窗边的信鸽又来了……
她取下竹管,展开纸条。
信鸽带来的纸条上,字迹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股委屈:
[今日练剑时不小心划伤了手,忽然想起宁宁从前说过要送我金疮药,不知这话还作不作数?
听说临孜王殿下近日得了一柄西域宝刀,想必是不会遇到这等烦恼的。]
姜雪宁读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信,先是一怔,随即哭笑不得。
这人是越发会拐弯抹角了,明明是想讨药,偏要扯上沈玠。
她仔细回想,自己何时说过要送他金疮药?
分明是他自己莽撞受伤,倒像是她亏欠了他似的。
棠儿,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
她一边吩咐,一边提笔回信:
[燕临,我何曾答应过要赠药?
倒是你这般不小心,该好生反省才是。临孜王得什么刀,与我何干?]
信鸽带回的回信很快,字迹竟有些虚浮:
[宁宁说得是,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只是这伤口疼得厉害,夜里总睡不安稳,若是宁宁亲手包的伤,想必能好得快些。]
[之前谢先生来看我,说在某日宫中夜宴之时,见宁宁与临孜王相谈甚欢,还夸宁宁聪慧......
我这般愚钝之人,确实不该奢求太多。]
姜雪宁看着这茶香四溢的信,气得笑出声来。
这人分明是在装可怜!什么伤口疼得睡不着,分明是变着法子要她关心。
还特意提起谢危,这不是明摆着要她吃醋?
她捏着信纸,思忖片刻,忽然计上心头:
[既然你伤得这般重,我这就去求父亲请太医过府诊治。
正巧前日父亲还说要替我向临孜王请教琴艺......]
这信刚送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窗外就传来急促的扑翅声。
【宿主,你俩要把鸽子累死了哟(;oдo)】
新送来的字迹明显仓促了许多:
[不必劳烦姜伯父!我的伤已经好了。]
[其实......那日我是故意伤着的,就想看看宁宁会不会心疼。
我知这般行事幼稚,可一想到宁宁对别人笑,我心里就难受得紧。]
最后一句的墨迹格外深重,几乎要透纸背。
姜雪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坦白,一时怔住。
她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承认是在装可怜,更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
【宿主!目标心跳加速,面部温度上升!
虽然嘴上说着无耻,但亲密值正在稳步提升!】系统兴奋地汇报。
燕临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姜雪宁在房中踱了几步,终是无奈地坐下,提笔时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
[世子这般无赖,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既然伤好了,那金疮药便省下了。]
[另:临孜王的琴艺,我并无兴趣请教。]
最后一句落下,她轻轻吹干墨迹,心想这下他总该满意了吧?
果然,不久后收到的回信字迹明显轻快起来:
[就知道宁宁最是心软。
今日厨子做了桂花糕,我特意留了一份,就挂在往日送信的鸽笼旁,宁宁记得取。]
[等我出去,定要日日缠着宁宁,让宁宁再没空闲想别人。]
姜雪宁看着这得寸进尺的言论,忍不住轻啐一口:
想得美!
手却不由自主地推开窗,果然见鸽笼旁系着个小食盒。
取出尚且温热的桂花糕,她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甜香顿时盈满唇齿。
【宿主,目标正在享用您送的桂花糕,心情愉悦度达到今日峰值!】系统及时汇报。
燕临望向姜府的方向,满意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