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是来送行,还是来……求解药?”
周寅之脸上的笑容一僵,额角渗出细汗,腰弯得更低:
“世子明鉴……下官、下官……”
燕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在手中把玩着,并不急于给他。
“解药,我这里自然有。每个月,我都会按时差人送一份回京。”
周寅之眼中刚露出一丝喜色,燕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前提是,周大人需将京城的大小动静,
尤其是宫里和薛家那边的消息,事无巨细,如实汇报。”
燕临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分虚言,或是阳奉阴违……那么接下来的解药,周大人就不必再等了。”
周寅之浑身一颤,脸色煞白,连忙表忠心:
“下官不敢!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世子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最好如此。”
燕临将瓷瓶抛给他,像是打发一只乞食的狗,
“记住你的话。下去吧。”
周寅之如蒙大赦,紧紧攥着瓷瓶,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处理完周寅之,燕临揉了揉眉心。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起:
【宿主,昨晚因为您二位‘战况’过于激烈,系统没好意思打扰。
现在补充汇报:亲密值增加2%!当前亲密值88%!
宿主威武!姜小姐果然口是心非,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燕临闻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混合着得意与复杂情绪的弧度。
他想到了昨夜她最初的抗拒,后来的泪水,以及最后那无奈的、带着颤抖的柔顺。
心头涌起一丝满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愧疚。
他知道自己手段不光彩,甚至卑劣。
可若不用这般强制的手段,他又如何能将她牢牢绑在身边?
通州前路未卜,他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口是心非么……”
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窗外忙碌的下人和已经准备停当的车队,
“那就让她一直这样‘口是心非’下去吧。”
至少,她的人,已经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时辰将至,燕临来到院中,看到姜雪宁也已收拾妥当,
换上了一身便于远行的湖蓝色锦缎衣裙,外罩一件月白色斗篷,
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色已然恢复了平素的清冷,
只是在他目光看过去时,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燕临心中那点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些。他走上前,十分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
姜雪宁手腕一缩,避了开去,声音冷淡:
“该出发了。”
燕临的手顿在半空,也不恼,反而低笑一声,
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夫人昨夜劳累,今日乘车若有不适,随时告知为夫。”
姜雪宁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又羞又怒地瞪了他一眼,
却见他已转身,意气风发地指挥车队出发,好似刚才那个出言调戏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看着他那挺拔而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意味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前路漫漫,通州之行,究竟是逃离京城是非之地的生机,
还是踏入另一个由他亲手编织的、更加密不透风的牢笼?
车队缓缓启动,驶出勇毅侯府,驶出京城巍峨的城门,
向着北方,向着那片未知的苦寒之地,缓慢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