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几乎是撞开了房门,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与雪花,
像一只归巢的雏鸟,直直地扑进了燕临的怀里。
燕临正单手撑着桌面,艰难地试图挪动去拿不远处的水壶,左腿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晃,险些带着怀里的娇人儿一起栽倒。
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将人牢牢圈住,倚着身后的桌案才勉强稳住身形。
“宁宁?”
他低头,看着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肩膀微微耸动的姜雪宁,
声音里带着尚未平复的惊悸和浓浓的困惑,
“你怎么了???”
他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颤,以及她身上带来的、室外冰雪的凉意,
心头一紧,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双臂收拢,将她更紧地拥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寒冷。
“宁宁,你不是去取衣服了吗?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姜雪宁抱得更紧了,那力道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燕临……”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他胸前响起,
“你这个大骗子……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你还不告诉我……你就是个大坏蛋!”
她抬起头,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兔子,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地没有落下,只是用那双充满着水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燕临被她这没头没脑的指控弄得一怔,
随即看到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搔过,又酸又软。
他无奈地低笑出声,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怎么了嘛?我怎么骗我家宁宁了?”
他故意放软了语调,带着点哄骗的意味,
“你说说看,为夫哪里做得不对,任你打骂,好不好?”
“你就是骗了!”
姜雪宁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执拗地瞪着他,
“你想要那天下,不就是为了……为了保护我吗?
系统……系统都跟我说了!你打天下,是为了给我求一个‘万无一失’,是不是?”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后知后觉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震动,
“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让我一直误会你……误会你只是为了野心……
你……你想让我一直蒙在鼓里,愧疚难安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然哽咽,
那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突破了防线,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燕临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燕临愣住了。
他没想到系统会把这些告诉她。
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质问,他心中百感交集。
有被戳破心思的些许狼狈,有对她眼泪的心疼,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理解的暖流缓缓淌过心田。
他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按回自己怀里,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和长发,动作充满了怜惜。
“宁宁,”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坦然,
“我只是……不想你为这些事情操心。所有的风雨,所有的艰难,有我一个人去面对、去承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