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骑兵,如同一条燃烧的火龙,全部钻进了狭窄的鹰愁涧。
而就在最后一骑踏入谷道的瞬间——
“落石!!!”
“轰隆隆——!!!”
无数巨石、滚木从两侧山崖倾泻而下,瞬间将谷道出口堵死!
与此同时,谷道两侧高地上,弓弩齐发!箭矢如同暴雨,倾泻而下!
“中计了!!”
平南王军中响起凄厉的惨叫。
但已经晚了。
前后退路被封死,两侧箭如雨下。
狭窄的谷道里,人马挤作一团,根本施展不开,成了活靶子。
“薛远——!!!”
平南王目眦欲裂,嘶声怒吼,
“你出来!与本王决一死战!!”
火光中,那面“薛”字旗忽然停住。
旗下一骑缓缓转身。
玄甲,长刀,脸上溅满鲜血,唯有一双眼睛,在火光中亮如寒星。
不是薛远。
“勇毅侯世子,燕临。”
他缓缓开口,声音穿透厮杀与惨叫,清晰地传到平南王耳中:
“在此恭候王爷多时。”
平南王如遭雷击。
他看着那张年轻却冰冷的脸,看着那双与记忆中燕牧有七分相似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一切。
血书是假的。
儿子可能根本没死。
他被人当枪使了。
“燕……临……”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浸着血,
“好……好得很……”
“王爷现在明白,也不晚。”
燕临淡淡道,长刀抬起,刀尖遥指,
“只是,您和您的五千儿郎,恐怕要留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玄甲骑兵再次列阵。
而两侧高地上,箭雨稍歇,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火把亮起,映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和投石机。
瓮中捉鳖。
绝杀之局。
平南王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他知道,今夜,恐怕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但——
“那又如何!”
他猛地举起长枪,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将士们!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
“杀——!!!”
平南王的咆哮如同垂死巨兽的嘶吼,在狭窄的鹰愁涧谷道中疯狂回荡。
他手中的镔铁长枪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枪尖所向,两名试图逼近的玄甲骑兵连人带甲被洞穿!鲜血泼洒,染红了谷道中嶙峋的乱石。
“燕临——!”
萧定国双目赤红,虬髯怒张,明光铠上溅满自己人和敌人的血。
他死死盯着谷道深处那面“薛”字帅旗下的玄甲身影,那股被算计、被愚弄的暴怒,混杂着丧子之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给本王让开!”
他一枪挑飞挡路的一名燕家老卒,那老卒胸骨尽碎,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再无声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燕临。
谷道狭窄,五千骑兵挤作一团,前后被堵,两侧箭雨虽稍歇,但高地上的弓弩手依旧虎视眈眈。
每前进一步,都要踏过满地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平南王却浑然不顾。
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虎,长枪挥舞,硬生生在混乱的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横飞。
燕临静静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火光在他玄甲上跳动,映得他脸上溅的血迹愈发狰狞。
他手中长刀斜指地面,刀尖还在滴血——那是方才诱敌时斩杀数名平南王前锋留下的。
左腿的旧伤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那处“空了一块”的虚弱。
但他站得笔直,像一杆插在血泥中的标枪。
【宿主,目标生物体征:心率极快,肾上腺素飙升,攻击模式预测——狂暴突刺。】
系统的声音冷静分析,
【建议避其锋芒,消耗其体力。】
燕临在脑海中冷笑:
“避?我等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