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苏锦西行只剩一日,长安晨雾刚漫过公主府朱红门槛,她从将军府疗伤归来,正亲手将最后一包干粮塞进行囊——昨夜陪陆乘到三更,回来后便没合眼,只盼着今日能理顺所有琐事,明日安心出发。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女青禾惊惶的呼喊刺破晨雾:“公主!张护卫回来了!”
苏锦心头一紧,快步冲出房门。只见两名护卫搀扶着一个血人跪倒院中,那人浑身盔甲破碎,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正是她三天前派去西域采购雪莲蕊的亲信张勇。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眼神涣散,看到苏锦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重重摔倒在地。
“张勇!”苏锦快步上前蹲下身,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声音发颤,“雪莲蕊呢?”
“公……公主……”张勇咳着血,断断续续道,“沙陀城外围遇伏……‘暗’字组织与黑鹫将军部下……弟兄们都死了……这是仅存的雪莲蕊粉末……”他从怀中掏出染血布包,颤抖着递过去,“不够研制解药……”
布包打开,少量淡黄色粉末混着血渍,苏锦指尖收紧,粉末簌簌滑落。“信号弹呢?”她强忍着泪。“刚掏出来就被打落……”张勇眼中闪过绝望,“他们要让您拿不到雪莲蕊……”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气绝。
苏锦僵立原地,指尖残留着冰冷体温。青禾欲扶,被她轻轻推开。“自责没用。”她转身收好粉末与信号弹,声音平静却决绝,“他们越阻挠,我越要拿到雪莲蕊。明日破晓,按原计划出发。”
院外传来熟悉脚步声,陆乘一身玄色劲装快步走来,见院中尸体与苏锦苍白脸色,已然明了。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驱散寒意:“秦风刚传密报,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考虑不周。”苏锦眼底泛泪却倔强不落。
“周显暗线遍布西域,早有预料。”陆乘拇指拭去她眼角泪珠,指腹薄茧擦过皮肤发痒,“你派张勇采购是留后路,何错之有?该让暗线付出代价。”他掏出暗号手册,“我已破解三层暗号,可伪造周显密信诱他们现身。”
苏锦接过手册眼中闪精光:“怎么设局?”
“萧珩已令吏部清查赵晏旧部。”陆乘声音低沉带狡黠,“伪造密信称‘雪莲蕊采购失败,速在长安制造混乱牵制禁军’,用青铜令牌激活子符,引暗线入瓮。”
“会不会打草惊蛇?”她蹙眉。
“周显自负暗号天衣无缝。”陆乘握紧她的手,掌心相贴,“我们只擒底层暗线,顺藤摸瓜找据点。你明日西行,我肃清长安暗线,双线并行。”
苏锦点头,靠在他肩头,不安渐散:“西域凶险……”
“不准说这种话。”陆乘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发顶,“我安排两百精锐伪装商旅沿途接应,这鹰哨吹三声,暗卫即刻现身。”他递过小巧鹰哨,冰凉金属带着体温。
苏锦抬头,踮脚在他唇上轻吻:“我会活着回来。”
陆乘浑身一僵,反扣她后脑加深吻。晨雾裹挟着血腥味与药香,这个吻满是生死相依的决绝。良久分开,鼻尖相抵呼吸急促,他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我在长安等你。”
苏锦推他:“快去设局。”
陆乘转身出门,秦风已等候:“伪造密信、青铜令牌皆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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