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夜风带着沙砾的粗粝,刮过军营的旌旗,发出猎猎声响。陆乘站在中军帐外,指尖摩挲着怀中半块连理枝玉佩,玉佩的温润与掌心的薄茧相触,总能让他想起苏锦出发前的模样——她攥着另一半玉佩,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却依旧挺直脊背说“你守河西,我寻花蕊”。
“将军,于阗王派来的议和使者已在帐外等候,还带来了‘诚意之礼’。”亲兵的禀报打断了思绪,陆乘收敛心神,眼底的柔情瞬间被锐利取代。他早料到于阗王不会甘心久攻不下,所谓议和,多半是缓兵之计,或是另一场阴谋的开端。
“带他进来,帐内只留三名护卫,其余人在外戒备,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陆乘沉声吩咐,同时将玉佩贴身藏好,抬手按了按腰间的长剑——经过多日的防备,军营上下早已备好应对毒袭的解药香囊,每人衣襟内都缝着苏锦临走前研制的临时解毒药粉。
使者是个高瘦的西域男子,身着华丽的织金长袍,身后跟着两名捧着锦盒的随从,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镇北侯殿下,我王感念两军交战多日,百姓流离失所,愿献上黄金千两、良马百匹,只求与大启罢战言和,共守河西安宁。”
陆乘目光扫过锦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于阗王若真有诚意,为何不撤去边境的驻军?反而在此时派使者前来,怕是另有图谋吧?”
使者脸色微变,却依旧强装镇定:“殿下多虑了,驻军只是为了防备草原散兵,我王已下旨,三日后便会撤军。这锦盒中的宝物,是我王珍藏的西域奇香,可安神定气,愿赠予殿下,聊表心意。”
话音刚落,两名随从同时打开锦盒,里面并未见黄金美玉,只铺着一层白色绒布,放着一个小巧的银质香薰炉。香薰炉被掀开的瞬间,一股极淡的清香飘出,似兰似麝,若有似无,不仔细分辨几乎察觉不到。
陆乘心中警铃大作——这香气与苏锦之前带回的“蚀骨香”样本截然不同,没有刺鼻的异味,反而带着安抚心神的错觉,显然是改良后的版本。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厉声喝道:“拿下!”
三名护卫早已蓄势待发,闻言立刻扑上前,却见那两名随从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刀刃上涂着乌黑的毒液,同时将香薰炉猛地掷向地面。香炉碎裂的瞬间,白色的粉末弥漫开来,与空气混合后,那股淡香突然变得浓烈,带着一股诡异的甜腻,吸入鼻腔后竟让人头晕目眩。
“闭气!用解毒香囊!”陆乘嘶吼着,自己早已屏住呼吸,同时抬手将衣襟内的解毒药粉撒在周身。他清楚,改良版的蚀骨香必然毒性更强,且发作更快,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那两名随从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顾护卫的阻拦,直扑陆乘而来,短刀直指他的要害。陆乘侧身避开,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便斩断了一名死士的手腕。另一名死士见状,竟将手中的毒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身体炸开,更多的白色粉末喷涌而出。
“不好!他要扩散毒粉!”陆乘瞳孔骤缩,一脚将炸开的尸体踢开,同时挥剑横扫,剑气将毒粉逼退大半。可就在这混乱中,他的指尖不慎蹭到了死士衣襟上残留的毒粉,一股灼烧般的痛感瞬间传来,指尖迅速泛起青黑。
“将军!”护卫惊呼着上前,却被陆乘挥手拦住:“我没事,快清理现场,封锁中军帐,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快步回到帐内,反手关上门,从怀中掏出苏锦留下的临时解药,迅速倒出少许,用干净的布条蘸取后,反复擦拭指尖的毒痕。解药与毒粉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青黑色渐渐褪去,可灼烧感却并未完全消失,反而顺着指尖的经脉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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