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两人决定冒险一试。李素影利用小姐的身份,支开了在正房附近打扫的丫鬟。暮野则凭借敏捷的身手,避开零星的家丁,悄无声息地潜入李万山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书香浓郁。暮野不敢点灯,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迅速搜寻起来。他回忆着李文瀚笔记中的提示,重点检查书架、博古架后面以及地面和墙壁是否有异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李素影在门外把风,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突然,暮野在靠近书桌的一面墙壁前停住了。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看似平常。但他敏锐地注意到,画轴底部的灰尘分布略有异常。他小心翼翼地掀起画轴,手指在墙壁上细细摸索。
果然!在画轴后方,有一块墙砖的触感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似乎更为光滑,且边缘有极细微的缝隙!暗格!
暮野心中狂喜,他尝试着用力按压那块砖。纹丝不动。他又试着向四周推、拉、旋转……当他尝试将砖块向内按然后向左侧滑动时,“咔哒”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那块砖竟然向内凹陷,然后滑开了,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黑洞!
暗格!找到了!
暮野深吸一口气,伸手进入暗格摸索。里面空间不大,他只摸到了两样东西:一个触手冰凉、似乎是小巧的金属物件,以及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厚厚的方形物体!
他先将那金属物件取出,借着微光一看,竟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牌,入手沉重,非铁非木,不知是何材质。铁牌正面雕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似龙非龙,似云非云,透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息,背面则刻着一个篆体的“影”字!
影字令?!这必定与“影门”有关!
暮野强压激动,又取出那个油布包裹。包裹得很严实,他迅速打开一角,里面赫然是几本装订粗糙的册子,以及一叠信笺!
他来不及细看,将铁牌和油布包重新包好,塞入怀中,然后将暗格恢复原状,画轴挂好,抹去一切痕迹。
“二小姐,得手了!快走!”暮野低声道。
李素影闻言,立刻示意暮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影子,迅速离开了正房,回到了僻静的小书房。
关好门窗,暮野才将怀中之物取出。李素影紧张地看着。
油布包里,是三本册子和一叠信。册子的封皮上没有名字,纸质泛黄。暮野翻开第一本,里面记录的竟然是李家的一些隐秘账目和与一些陌生名号的往来记录,时间跨度长达十余年,其中多次提到“影门供奉”、“避险银两”等字眼!第二本册子,则像是一本日记,笔迹是李万山的,断断续续记录了一些事情,提到了十年前的某场“祸事”,以及林啸天(暮野父亲)如何出手相助,将他们一家藏匿于此,并约定“十年之期”。第三本册子,则是一些零散的地理标注和符号,像是地图残片。
而那叠信笺,最上面一封,信封上写着“李万山兄亲启”,落款是“弟林啸天绝笔”!
父亲的信!暮野的手颤抖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展开阅读。信上的字迹潦草,似乎是在极度匆忙和危急的情况下写就:
“万山兄如晤:弟行踪已露,‘幽冥’追索将至,大难临头。十年前旧案,恐难善了。影门之秘,牵连甚广,弟身负半部《六合谱》,已成众矢之的。唯恐祸及兄全家,特将幼子暮野托付,望兄念在昔日情分,护其平安长大,切勿让其知晓身世及影门之事,平凡度日即可。另半部拳谱及影门信物‘影字令’,弟已藏于……(此处字迹被污渍沾染,模糊难辨)……若十年后风波未平,弟未能归来,则……则大限已至。兄可凭此令,或可……有一线生机……但切记,慎之!慎之!林啸天绝笔。”
信的内容到此中断,关键的信息恰好被污损了!
暮野怔怔地看着信纸,心中五味杂陈。这封信证实了一切!父亲林啸天果然是“影门”相关之人,因身怀半部拳谱被“幽冥”追杀,为不连累李家,将自已托付于此,并希望自己平凡度过一生。而李万山夫妇,是知情者,甚至是受父亲恩惠的保护对象。李文瀚的调查,无意中触动了“幽冥”的神经,招致杀身之祸。
“另半部拳谱和‘影字令’……父亲藏在了哪里?”暮野盯着那模糊的污渍,眉头紧锁。这无疑是目前最关键的线索,却偏偏中断了!
李素影也看完了信,她掩着嘴,眼中满是震惊和悲伤:“原来……原来林伯伯他……是为了保护我们……哥哥他……是因为查了不该查的事……”
暮野将东西收好,神情凝重:“二小姐,现在你都明白了。‘幽冥’组织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另半部拳谱,才能有自保之力。老爷和太太那里,暂时不要惊动,我担心……”
他的话未说完,突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王氏焦急的呼喊:“素影!素影!你在里面吗?不好了!你爹……你爹在镇上出事了!”
两人脸色骤变!李万山出事了?是意外,还是……“幽冥”已经动手了?!
危机,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席卷而来!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