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道长听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祭坛遗迹……古老符文……命傀桩……看来此地确实有些渊源。贫道明日可否去那山谷一观?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当然可以,晚辈可为道长引路。”暮野立刻答应。
“有劳小友。”玄诚道长颔首,随即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黄色布袋,上面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文,递给暮野,“此乃‘清心符袋’,内含宁神香料与贫道绘制的一道静心符,虽无法力御敌,但可助小友平心静气,稳固心神,于修炼或有裨益。算是贫道一份见面礼。”
暮野接过符袋,入手微温,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药草气息传来,让他因连日紧张而有些浮躁的心绪顿时安宁了不少。他起身郑重行礼:“多谢道长!”
“不必多礼。”玄诚道长摆摆手,“相逢即是有缘。夜已深,小友伤势未愈,还需好生休息。明日辰时,我们村口汇合。”
暮野告辞出来,石翎还在门外守着。见他出来,投来询问的目光。暮野微微点头,低声道:“道长是友非敌,明日我带他去山谷看看。”
石翎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回到偏房,暮野握着那清心符袋,心中思绪万千。玄诚道长的出现,像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有了方向和些许依仗。他将符袋小心收好,重新盘膝坐下,这一次,心绪平稳了许多,《源灵诀》的运转也似乎顺畅了一丝。
第二天辰时,暮野准时来到村口。玄诚道长已然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石翎不放心,也执意跟了来。
三人一路无话,径直前往深山山谷。再临旧地,山谷中的邪气已然散尽,但那股荒凉死寂的感觉依旧存在。阳光照射在残破的祭坛和那些刻着符文的石雕上,更显沧桑。
玄诚道长神色严肃,仔细查看着每一处痕迹。他用手触摸那些模糊的符文,时而蹙眉,时而沉吟。最后,他停留在那座被暮野破坏的黑色法坛遗址前,蹲下身,捻起一撮灰烬(老妪所化),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着地面阵法的残留痕迹。
“果然如此……”玄诚道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脸色凝重地对暮野和石翎说道,“这祭坛年代久远,并非那妖婆所建,她只是借用了此地残留的某种阴煞地脉之力。这‘百兽噬心阵’也只是皮毛,真正的核心,是一种更为古老阴邪的召唤或滋养仪式。那妖婆在此,恐怕不止是为了汲取精魄那么简单,更像是在……培育或者唤醒什么东西。”
他指向祭坛中心原本放置命傀桩的位置:“此处乃是阵眼,也是地脉阴煞汇聚之点。那命傀桩既是控制枢纽,也可能是一个……坐标或者信标。”
暮野和石翎闻言,脸色都是一变。培育?唤醒?坐标?这意味着,潜在的威胁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道长,可知具体是何物?”石翎急声问道。
玄诚道长摇了摇头:“痕迹太模糊,难以确定。可能是某种被封印的古老邪物,也可能是沟通某个异域存在的通道。但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需得设法净化或封印,否则日后恐生变故。”
他看着暮野,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友,你继承山神令,守护此地安宁,或许正是冥冥中的定数。净化此地阴煞,或许也是助山神令恢复的一个契机。”
暮野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但眼神却更加坚定:“请道长指点,该如何做?”
玄诚道长望向连绵的群山,目光悠远:“此事急不来,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小友你先彻底恢复伤势,稳固修为。贫道会在此地盘桓数日,一方面助村民祛除体内残留的邪气,另一方面,也需准备一些东西。待时机成熟,再行净化之法。”
他看着暮野年轻却坚毅的面庞,轻叹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小友,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阳光下的山谷,静谧而诡异,仿佛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而林家坳的平静,似乎也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暮野知道,他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