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早已摇摇欲坠……”三叔公的目光再次投向林暮野，那空洞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你的到来……我感受到了……你体内达成了真正的阴阳平衡……远比历代先祖，甚至比擎苍老祖……更完美的平衡……你是唯一的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林暮野声音干涩。
“两个选择……”三叔公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其一，以你完美的平衡之躯为引，调动你全部的生命力与灵魂力量，尝试……补全‘渊瞳’的规则，将其彻底……‘固化’，成为永恒的囚笼。但此举……你必将……魂飞魄散，与‘渊瞳’同化，再无轮回……”
众人脸色剧变！苏宛白更是紧紧抓住了林暮野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恐惧。
“其二……”三叔公的手指微微颤抖，“引导‘渊瞳’内部积蓄的、足以毁灭现世的狂暴能量……将其……‘引爆’……让这持续千年的诅咒，连同其中囚禁的所有扭曲存在……一同归于虚无……”
“引爆的后果呢？”玄诚道长沉声问道。
“不知……”三叔公摇了摇头，“可能……只是这片海域恢复正常……也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时空震荡，波及现世……甚至……打开通往其他未知维度的通道……风险……无法估量……”
两个选择，一个是牺牲自我，换取一个不确定的永恒封印；另一个是冒险引爆，可能终结诅咒，也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但或许有一线生机。
无论哪个选择，都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没有……其他路了吗？”赵老大嘶哑着问道。
三叔公缓缓摇头，目光再次变得空洞：“维持现状……我已是强弩之末……‘渊瞳’失控……就在眼前……外面那些苏醒的恐怖……只是前兆……”
他指了指周围那些偶尔闪过的、充满恶意的时空碎片。“当‘渊瞳’核心的‘祂’彻底苏醒……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平台中央，那团星云物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搏动的速度微微加快，散发出的意志波动中，那丝悲伤与疲惫被一种逐渐增强的躁动与混乱所取代。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暮野身上。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此刻却要做出一个可能关乎世界某个层面存亡的抉择。
林暮野看着苍老枯槁的三叔公，看着身边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同伴，看着平台中央那团代表着无尽麻烦与悲伤的星云……
他想起了放牛时的山坡，想起了地主家温暖的灯光，想起了苏宛白含泪的眼眸，想起了赵老大和阿旺一路的扶持……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迷茫，逐渐变得沉静，继而燃烧起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轻轻挣开苏宛白的手，向前踏出一步，站在了平台边缘，与那团星云物质遥遥相对。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我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