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大名府,金阁。
这里没有雨之国那终年不散的阴霾,也没有边境战壕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入目所及,皆是金碧辉煌。
极品沉香木燃烧的烟气袅袅升起,在绘有飞天仙女的穹顶下盘旋,将整个大厅熏染得如同仙境。
数十名衣着暴露的舞姬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大厅中央,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桌上,并非摆放着治国策论,而是一张精细的忍界军事地图。
地图上插满了代表不同势力的棋子。
“妙啊!”
一声大笑打破了丝竹的柔美。
火之国大名圆圆的脸上满是红光,他手里捏着一只夜光杯,肥硕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兽皮塌中。
他对面坐着的,并非火之国的重臣,而是一位身穿淡青色锦袍,头戴高冠的瘦削中年人。
那锦袍的袖口,赫然绣着风之国的徽记。
两国正在边境打得血流成河,两国的权贵却在此刻把酒言欢。
“风间兄,这一手‘诱敌深入’玩得漂亮。”
火之国大名指着地图上雨之国边境的一处红叉,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我那愚蠢的木叶部下,竟然真的为了抢夺那个所谓的据点,填进去了整整三个中队。”
被称为“风间兄”的风之国贵族,优雅地抿了一口酒,嘴角挂着矜持的笑意。
“哪里哪里,还是圆一兄大度。若非你下令让木叶暂缓推进,我的傀儡部队也没机会完成合围。”
风间公爵随手抓起一把金砂,洒在地图上代表砂隐村的棋子旁。
“这一仗,砂隐村虽然折损了两个上忍,但木叶死了三百多名中忍和下忍,按照之前的赌约……”
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火之国大名。
“这一局,是我赢了。”
火之国大名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仿佛死的不是三百条人命,而是三百只蚂蚁。
“愿赌服输!西边的那个翡翠矿,归你了。”
周围的侍女连忙上前斟酒,大名一把搂过一名舞姬,将酒液倒在她的锁骨上,然后低头去舔舐,引得周围一片淫靡的笑声。
“不过,风间兄。”
大名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指着地图中心那块灰色的区域——雨之国。
“这地方最近闹腾得很,听说那个叫半藏的老家伙有些不安分了?”
风间公爵不屑地嗤笑一声,用筷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生鱼片。
“一条看门狗死了而已,换一条就是了。”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大名打了个酒嗝,眼神中满是轻蔑。
“以为手里握着人质就能我们投鼠忌器了?我已经下令让木叶出兵了,这种不听话的虫子,碾死就是。”
风间公爵点了点头,举杯示意。
“正好,我的砂隐部队也在附近。不如我们再赌一把?”
“哦?赌什么?”大名来了兴致。
“就赌……这群虫子能坚持几天。”
风间公爵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我赌三天内,雨隐村会被夷为平地。赌注嘛,就用你南境的那片茶园,如何?”
“哈哈哈哈!好!我赌一天!”
大名兴奋地拍着桌子,震得地图上的棋子乱颤。
“木叶的‘三忍’虽然不在,但那个团藏可是个狠角色。一天之内,我要听到雨隐村沦陷的消息!”
两人相视大笑,手中的酒杯重重碰在一起。
清脆的撞击声,在奢华的大厅里回荡。
……
金阁之外,暴雨突至。
火之国都城很少下这么大的雨,仿佛是有人将雨之国的悲伤强行搬运到了这里。
守卫森严的大名府外墙阴影处。
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墙而立。
弥彦死死地盯着金阁内透出的暖光,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混入泥水。
长门那双在长发遮掩下的轮回眼,此刻泛着幽冷的寒光。
小南的脸色苍白,手中的纸片被雨水打湿,却依然锋利如刀。
“听到了吗?”
龙的声音很轻,被雨声掩盖,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这就是你们拼命想要守护的‘和平’背后的真相。”
弥彦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颤抖:“他们在……赌博?”
“用人命赌博。”
龙转过身,目光越过高墙,看向那座在雨夜中依然灯火通明的宫殿。
“前线的忍者为了保护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平民为了躲避战火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而发动战争的人,却在这里和敌国的贵族推杯换盏,用战士的生命作为酒桌上的谈资和筹码。”
“这个世界病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