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结束和敦煌研究院的视频会议,傅砚舟正帮她收拾桌上的文件。听到消息,他拿起手机刷了刷热搜,忽然指着一条评论笑出声:“有人说,沈知夏身上的气质,像极了星耀那位神秘总裁,清冷又温柔。”
苏少清瞥了眼那条评论,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拿起手机给黎曼回消息:“告诉云境,大片主题加些苏绣元素,让沈知夏自己设计几款纹样。费用从公司非遗扶持基金里出。”
放下手机时,傅砚舟忽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明天去敦煌的行李,我帮你收拾好了。放了件米白色的长裙,你上次说敦煌的日落适合浅色衣服。”
苏少清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苏绣里的渐变针法。
“傅砚舟,”她轻声说,“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当然。”傅砚舟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比如,明天别穿冲锋衣了,试试那条长裙?”
苏少清笑了,是那种很轻很软的笑声,像风吹过绣架上的丝线。
第二天清晨,敦煌的朝阳刚染红天际,苏少清和傅砚舟已经站在了莫高窟的九层楼前。她果然穿了那条米白色长裙,长发松松编了条辫子,发尾别着傅砚舟送的玉兰花簪。
负责接待的研究员递来一本画册:“这是刚修复好的唐代嵌宝首饰,你们看这对耳环,用的是西域的青金石,搭配中原的鎏金工艺,和沈小姐访谈里说的‘中西合璧’,倒是不谋而合。”
苏少清翻开画册,指尖停在那对耳环的图片上。青金石的蓝像极了她设计的那枚蝶翼项链的副石,而鎏金的纹路,竟和傅砚舟画的榫卯搭扣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看这里。”她指着耳环的连接处,“这种隐扣设计,是不是能用到你说的那款敦煌主题项链上?”
傅砚舟凑近看,眼里闪过惊喜:“可以试试!用银镀金做底,把青金石切成薄片,再用微型榫卯连接……”
两人头挨着头,在画册上圈圈点点,研究员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年轻人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不是死守着旧物,而是让那些美好的技艺,在新的灵魂里,重新绽放。
远处,朝阳越升越高,把莫高窟的岩壁照得金灿灿的。苏少清看着傅砚舟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葡萄藤架下陪她看《珠宝设计史》的少年。时光兜兜转转,他们依然并肩站在一起,看同样的风景,做同样的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知夏发来的照片。她站在星耀为她准备的苏绣工作室里,身后的架子上摆满了各色丝线,阳光透过天窗落在她身上,像披了件金纱。
配文只有一句话:“苏总,谢谢您让我知道,热爱真的能开花。”
苏少清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沙漠。风穿过沙丘,带来远古的回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那些留下壁画的匠人,那些传承手艺的前辈,那些默默守护美好的人。
她忽然明白,所谓冰山下的暖流,从不是刻意为之的温柔,而是当你真心去守护那些珍贵的东西时,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温度。它藏在沈知夏的绣针里,藏在周老先生的绣绷里,藏在傅砚舟的玉兰花簪里,也藏在她自己,那颗渐渐柔软下来的心里。
傅砚舟牵起她的手,走向下一个洞窟。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条紧紧依偎的藤蔓,在时光的沙漠里,慢慢生长,向着有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