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林野,苏少清无奈地摇摇头。那个活在聚光灯下的影星,永远用最浪漫的方式表达关心——就像去年她生日时,他包下整个电影院,放了一场她小时候最爱看的动画片。“让他注意安全,”她拿起手机给林野发消息,“别老往战乱区跑,星耀的年度盛典还等着他压轴。”
落地钟敲响四点时,张妈轻手轻脚地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条毛毯:“夫人,先生,大少爷,苏董,天快亮了,歇会儿吧。”老人家看着这一家人,眼里满是慈爱,“当年太老爷他们创业时,也是这样,常常忙到天亮,却总说一家人在一起,再累也值。”
苏皖接过毛毯,盖在苏少清肩上:“去书房躺会儿?那张沙发能放平。”
“不用,”苏少清起身活动了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还有几份黑道势力的交接文件要处理,南美那边的堂主等着回复。”她走向书房时,脚步依旧稳健,只是路过楼梯口时,扶了下栏杆——连续熬夜让她有些头晕,像极了当年在纽约股市连续操作七十二小时后,眼前闪过的金星。
书房里的台灯亮了起来,苏少清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打开加密电脑。屏幕上弹出的是东南亚军火库的库存清单,红色的数字标注着需要补充的弹药量。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轻响,转头看见苏皖端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
“刚给南美那边发了消息,说你天亮再处理,”苏皖把牛奶放在桌上,“他们不敢催。”她看着女儿清瘦的侧脸,想起二十年前在产房里,这个孩子刚落地就睁着眼睛看她,眼神里有种不属于婴儿的沉静,“少清,你不用总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苏少清停下动作,看着屏幕上苏家遍布全球的势力版图——从纽约的华尔街到西西里的黑手党据点,从东南亚的橡胶园到南美的军火库,这些是祖辈们用血汗拼下的江山,也是压在她肩上的责任。“妈,您当年接手苏家时,不也这样吗?”她轻声说,“我记得奶奶说过,您怀我的时候,还在谈判桌上跟欧洲财团的人据理力争。”
苏皖叹了口气,伸手拂开女儿额前的碎发:“那时候是没办法,苏家内忧外患,我不撑着,就要散了。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你爸,有你哥,有这么多人帮你。”她的指尖触到女儿微凉的皮肤,“偶尔也学学你四哥,任性一点没关系。”
苏少清没说话,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带着母亲掌心的温度。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庭院里的香樟树在晨雾里露出模糊的轮廓,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她忽然想起刚回老宅时,看见爷爷奶奶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光——老人家总是醒得早,想必此刻已经在准备晨练的太极剑。
“处理完这些就去睡。”苏少清对着母亲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对了,下周林溪的mv开机,我想请您去探班。”
苏皖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漫起笑意:“好啊,我倒要看看,能让我女儿特意叮嘱‘别化浓妆’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书房的门轻轻合上,苏少清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南美堂主的消息已经发来,用的是加密暗语:“货已安全入库,按您的吩咐,给当地贫民窟捐了批药品。”她指尖敲下回复:“做得好,下个月的军火价格,给他们让三个点。”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少清拿起公章,在交接文件上落下清晰的印记,红泥印章盖在“苏家暗势力”几个字上,像给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又添了一份郑重。她知道,这样的夜晚还会有很多——处理不完的文件,谈不完的合作,平衡不完的黑白规则。但只要转身时,能看见客厅里亮着的灯,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面香,能听见家人的声音穿过走廊传来,就永远有撑下去的力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终于合上电脑。走出书房时,看见父亲和大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大哥的西装外套盖在父亲身上,两人的呼吸均匀而安稳。苏少清轻手轻脚地拿过条毛毯,盖在他们身上,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走廊尽头的窗户敞开着,晨风吹起她的短发,带着草木的清香。她抬头望向天空,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给老宅的飞檐镀上一层金边。楼下传来爷爷奶奶打太极的声音,舒缓的节奏里,藏着两个家族跨越百年的故事——那些关于责任与传承,关于坚守与温柔,都在这清晨的光影里,慢慢酿成了最美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