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照镜子,感觉嘴唇颜色深浅不一,不甚满意。
“你帮人家把胭脂抹抹均匀。”
“好。”
无弃伸出大拇指,正准备抹。
玲珑扭头躲过,露出嫌弃:“你当抹墙灰呢,用小拇指。”
“唉,事可真多啊。”无弃摇摇头,换成小拇指:“把头抬起来。”
玲珑仰起头,双目微阖睫毛弯弯,嘴唇微微嘟起。
无弃俯下身,脸对脸相距不足三寸,清晰感受对方气息如兰,伸出小指,在柔软朱唇上来回摩挲……忽然心怦怦乱跳,耳根发热,脸颊火辣灼烧。
“你怎么停下了?”玲珑睁开眼。
“我、我看差不多了。”
玲珑左右瞅瞅镜子,撇撇嘴:“切,活干的真马虎。”
“你花这么多心思到底给谁看啊?鬼新郎吗?”
无弃故意揶揄。
玲珑狠狠白了一眼:“不行啊?”
“我怕你最后白费功夫。”
“为啥?”
“鬼新郎一到床边,我就动手拉绳,他哪还来得及掀盖头啊。”
“万一你失手呢?”
“……”
还是老爹说的对,永远别跟女人争辩。
蕙兰晚上肯定不能露头,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栓和无弃找了一圈最后选定柴房。
二人搬开柴堆,把一只大木箱抬到墙角,让蕙兰蜷身躲进箱子,再在外面堆上柴禾,从地面一直堆到房顶,足足堆满半间屋子,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老栓上看下看、左瞅右瞅检查半天,确信没有任何破绽,心里稍稍放心。
“兰儿,不管听到什么,绝对不要出声。你别害怕,等一抓住鬼新郎,爹马上放你出来。”
咚咚、咚咚。
蕙兰敲击箱板作为回应。
走出柴房,老栓紧紧关上门,正准备上锁,被无弃拦住。
“谁家会给柴房上锁啊?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无弃不容分说将门推开虚掩,又将窗户打开一半。
老栓心存质疑:“这样行吗?万一鬼新郎猜出兰儿藏在里面——”
无弃用手摇晃柴门,吱呀一通乱响,呵呵笑道:“您觉得就凭这么块破木板能挡住鬼新郎?”
老栓只好不吭声。
此时,天近黄昏光线渐暗。无弃跳上磨盘,踮脚环顾四周,村里一片沉寂,仍然不见有人走动,看来帮手是指望不上啦。
无弃忽然问:“长贵尸体在哪儿?”
“就放在外面槐树底下。”老栓有些不好意思:“事情太多还没顾得上埋。”
“咱俩去把它抬进来吧。”
老栓一惊:“干嘛?”
无弃随手指指:“把它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晚上黑灯瞎火可以冒充一个人。”
其实,他真正想法——万一陷阱失败,可以把长贵变成尸奴。
当然,最好用不上,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老栓将信将疑:“这有用吗?”
“说不定有用呢。”
长贵尸体已经被老栓裹在芦席里。
二人吭哧吭哧抬进院子,放在屋舍侧面墙根下。无弃打开芦席将尸体露出来,浑身伤痕累累,又细又长,纵横交错。
无弃蹲下身子,凑近伤口仔细打量。
凶手用的是剑,手法又快又准,每道伤口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三寸长、半寸深,既让受害者疼痛无比,又不至于立刻毙命,
虽然残忍变态,但……绝对是一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