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再次亮起,眼前出现另一幅景象。
恍恍惚惚,好似在梦境之中。
无弃感觉自己戴着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站在一幢屋宇门外。
屋内挂满青色布幔,从房梁一直垂到地面,地上铺满青砖干净整洁,正对门一张漆木供案,案上摆着檀木香炉,白烟袅袅香气萦绕。
供案后矗立一尊青色木制雕像,高大端庄、颜色鲜艳,造型正是风圣暮颜,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盘绕周身。
无弃身体不由自主,抬腿跨过门槛。
一位白发老者从圣像后款款走出。
眼神矍铄目光如炬,身穿整洁青色道袍,手握一柄麈尾拂尘,身后斜背一口木鞘长剑,面带微笑,冲自己拱手施礼。
“不知长生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但听不清楚。
“此处甚是不便,阁下可否移驾,随老朽去后院一叙如何?”
青袍老道伸手相请。
无弃点点头,跟随老者来到后院。
后院是一片空地,四周竹林环绕,微风习习,枝叶摇曳。
“此处清雅幽静景色宜人,最适合当作埋骨之地,不知教主意下如何?”青袍老道笑吟吟问。
无弃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二人分开站立,相距五步。
青袍老道腰背挺拔,宛如一幅凝重画卷,将拂尘插在腰间,缓缓从背后拔出长剑。
此剑材质十分特殊,居然是竹子做的,通体碧绿醒目,翠意欲滴。
青袍老道声音清朗:“久闻长生教主修为已至九重天,独步海内无人能敌,老朽今日自不量力讨教一二,还望阁下莫要见笑。”
说完,他眉心亮如白炽,竹剑被一团青色光芒笼罩,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无弃冷冷一笑,手指捏诀,嘴巴念动咒语,脚下出现一团黑色阴影,迅速向前延伸,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飞虫纷纷坠地……
青袍老道身形一闪,快如疾风闪电,竹剑化作一道青虹,斩向无弃脖颈,距离目标不足两寸,忽然撞上一道无形结界,叮的一声,竹剑被猛地弹开。
无弃抬头望去,咦?青袍老道仍站在原地没动。
他一转头,身后居然站着另一位青袍老道,样貌装束一模一样。原来青袍老道施法变出分身,一前一后,将无弃夹在中间。
两个分身同时出手,从侧面掠过,竹剑与结界碰撞,发出叮叮两声。
无弃举目四望,两个分身仍站在原位,它们对面又多出两个分身,四个分身分别站在自己前后左右四个方位。
四个分身再次出手,眨眼间变成八个……最后一共变成十六个分身,数目不再增加,将无弃围在当中。
十六柄竹剑一齐动手,如一条青蟒缠绕一圈,将对手紧紧扼住,叮叮叮叮,双方战斗激烈,青光闪耀不停,蟒身越收越紧……
忽然,咣的一声巨响。
无弃只觉面部一凉,面具被一劈为二,左半边仍戴在脸上,右半边掉在地上,颜色漆黑如墨,造型是一只猛禽鸮首,怒目圆睁,利喙如钩。
他抬起头。
青蟒瞬间化为乌有,所有分身消失不见,现场只剩下唯一真身。青袍老道白发凌乱,脸色煞白嘴角流血,身体摇晃,脚下踉踉跄跄,已站立不稳。
“呃——”
青袍老道低哼一声,丢下翠绿竹剑,手捂胸口走进竹林,踉踉跄跄走到一块石头后面,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噗通坐下……
无弃眼前一闪,重新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