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大鹏拉着无弃一路来到前院,准备给他找个活,省的到处无事生非,恰好遇见莫胜男从药材屋走出来,双手端着圆簸箕,里面盛满黄澄澄的金棘草。
“咦,不是前几天刚晒过吗,怎么又拿出来?”蒯大鹏不解道。
莫胜男闷闷不乐:“屋里进了好些老鼠,在里面拉了好多屎,不马上清理干净,这些药材就全报废啦,唉,真是越忙事越多,还有好多活没干呢。”
“你昨天是不是忘记关门啊?”
“我记得清清楚楚,门肯定关了。我怀疑哪个地方有洞,师兄你帮我仔细查查。跑进几只老鼠事小,要是钻进毒蛇、蜈蚣什么的,药材就彻底毁了。”
“没问题,我这就去查。”
蒯大鹏立刻奔进药材屋。
无弃伸头望去,果然金棘草茎里混杂着一颗颗黑色老鼠屎,表面湿乎乎,一看就非常新鲜。
“师姐,我帮你清理吧。”
无弃伸出手,准备接过簸箕。
莫胜男把他手一拍:“你不会弄,别插手了。”
“不止要把老鼠屎清干净,还必须把受污染的部分掐掉,你不懂药材,不知道哪些该掐、哪些该留,算啦算啦,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瞅了他一眼:“你真想帮忙的话,去打扫圣堂房梁吧,把上面灰尘蛛网清扫干净。”
“唉,离过年越来越近,事情多到干不完,提前干完一件是一件,不能全攒在最后几天。”
“好嘞!”无弃爽快答应。
“记住,清扫前先用布幔把圣像盖住,别让风圣老人家吃灰。”
“行!”
莫胜男不放心,又叮嘱道:“拜托你脚下轻一点,房子太老,不结实,千万别把踩塌喽。”
“知道啦知道啦。”
无弃怕她再唠叨没完,赶紧溜之大吉。
……
圣堂房梁足有十五六尺高,竹梯根本够不到。幸亏之前蒯大鹏在梁上绑了根长麻绳,一直垂到地面,可以靠它上下。
无弃抓紧绳子,手脚并用往上爬,吭哧吭哧爬到一半,忽然发现没带扫帚,只好滑下来,找到扫帚夹在腋下,重新往上爬。
房梁整整一年没打扫,灰尘积了半寸厚,脚一踩上去,哗啦哗啦往下掉,落在风圣头上。他老人家本来形象飘逸风度翩翩,换了一头深沉“灰发”,沧桑感瞬间飙升。
糟糕,忘记盖布了。
无弃不得不再次滑下,奔到墙边杂物柜。
杂物柜里有四条青色布幔,足有两丈长,上面印着描金夔龙纹,本来悬挂在房梁上,当作圣堂装饰,莫胜男怕沾灰,取下叠好收进柜子。
他随便抽出一条布幔,扛到圣像旁,像抛撒渔网一样,往上用力一抛,哗啦将圣像身子盖住。
无弃再次吭哧吭哧爬上房梁,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干活。
他抡起扫帚,沿横梁一路挥扫,从一头扫到另一头。
忽然,他发现房梁撑柱上挂着一只褐色长木匣,质地讲究做工精细,正面写着九个字——“镜月元年勤事院定制”。
哟嗬!十九年前的东西。
还是勤事院定制!
难道像篁鳞竹盔甲一样,又是啥宝贝?
他按捺不住好奇,忙不迭取下长木匣,打开一看。
原来是一套道士行头——木簪、道袍、布鞋、长剑、拂尘……摆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无弃仔细打量,几乎都是崭新的,肯定没用过几回。
他拔出长剑,表面光亮照人,看不到半点儿锈迹,定睛一瞅,哈,原来剑身涂满保护油脂。
嘻嘻,该不会是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吧?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提剑一手握绳,哧溜滑下地面。
转动目光环顾四周,想找东西试剑。
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忽然想起,杂物柜里还有一只坏烛台。
烛台是铁的,中间部分足有拇指粗,反正是坏的,即使砍断,师兄师姐肯定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