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弃拍拍胸脯:“你受伤还有我啊,下一轮我替你上场。”
“你?”朴九望着无弃,仍旧一副愁眉苦脸,显然不大信得过,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师父既没责怪也没安慰,不紧不慢帮小徒弟上药包扎伤口,然后淡淡一句:“先看你师姐比试吧。”
由于有人受伤流血,司正让杂役把擂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高声宣布——
“第三场,炼药比试。桃花观莫胜男对阵黑松观柴奇。”
炼药属于文比,不用动手。
两名杂役将两张方桌扛上擂台。
两名侍应童子各端一只托盘,摆在方桌正中,托盘上一尊陶瓷高罐、四只空碗,颜色各不相同。
蒯大鹏怕两位师弟看不懂,详细讲解比赛规则:
四只空碗颜色各异,蓝、红、浅红、浅蓝,分别对应寒、热、温、凉四种药性。
瓷罐中装有一百颗药丸,大小相同、颜色相近,气味略有不同,但药性迥异,选手必须在一炷香内,把它们逐一区分,放入对应的碗中,看谁分的快、错的少。
每次炼药比试课目不同,今年第一轮比的是辨别药性,去年第一轮比的是看病开药,让两名选手给同一位病人望、闻、问、切,然后对症下药,看谁药开的准。
咣——
司正敲响锣声,比试正式开始。
两名选手同时掀开瓷罐,拿出第一颗药丸,用眼睛看、用鼻子闻,然后放入其中一只空碗。对手立刻去拿第二颗,而莫胜男则不慌不忙,先用湿丝巾擦净手指,然后再去拿药丸。
对手拿、看、闻、放,一颗接一颗,速度奇快,将莫胜男远远抛在后面。无弃看见对手碗里已经装了二三十颗药丸,而莫胜男才十几颗,不由得担心起来。
“师姐再不抓紧,恐怕会输啊。”
蒯师兄笑道:“别担心,炼药比的是谁更准确,时间倒在其次,只要在香燃尽前完成就行。”
还剩不到半炷香,对手提前完成,没有安安静静等待,故意捂着胸口不停大声咳嗽,“咳咳”、“咳咳咳”,想扰乱莫胜男的心神,让她无法全神贯注。
莫胜男依然我行我素不紧不慢,就像对手不存在似的……香越烧越短、越烧越短,无弃心渐渐悬到嗓子眼,当最后一颗药丸放入碗中,咣——
锣声同时响起。
呼!无弃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开始核验环节,司正先核验对手,他将药丸一颗颗从碗中取出,目视鼻闻,正确的放在碗旁边,错误的放在瓷罐盖子里。
对手一共弄错三颗。
司正走到莫胜男桌案旁,核验她的成果,大约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核出两颗错误,只要再错一颗就赢不了,顶多跟对手打平。
朴九紧张的低下头,捂住眼睛不敢看。
无弃胆子大,将脑袋探出阑干,一眨不眨盯住司正纤长枯槁的手指,心里默默祈祷,风圣保佑,千万别往盖子里放、千万别往盖子里放。
幸运的是,莫胜男后面再也没错过,当司正将最后一颗药丸放在碗边。旁边黑松观弟子齐声发出失望叹息:“唉——”
无弃一跃而起,大声欢呼:“赢啦!我们赢啦!”
朴九听见声音,赶忙睁开眼睛,跟着无弃一起兴奋大喊:“好哇,师姐好样的!”
蒯大鹏表现很奇怪。
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默默注视擂台,眼圈通红,眼角渗出泪花,双手微微颤抖,十五年啦,桃花观首次进入第二轮,谁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