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我陷害的,私塾先生也是……我害死的。”
提及私塾先生,朴九愧色更深。
“饲主大人卖给我爹的青铜手炉里并没有噬魂虫,是我偷出来,放入噬魂虫,然后拿给私塾先生鉴定。”
“……还有,荀特使和那晚巡夜的道士也是我杀的。”
“怎么可能啊?”无弃难以置信。
虽然不清楚巡夜道士的修为,但荀特使肯定远在朴九之上。
朴九从怀里摸出一只铜铃:“我靠饲主给的‘定身铃’帮忙。”
“决赛那天,师父让我去市集给娘亲买东西。”
“出门前,我先去找荀特使,告诉他有重要情况举报,他把我带到住处,我趁他不备,用‘定身铃’将他定住,放出噬魂虫将他杀死。”
“当时情况真的好险,荀特使驭炁对抗‘定身铃’,仅仅三四个眨眼功夫,手指已经恢复行动,幸亏噬魂虫钻的快,一下子钻进脑子。”
无弃不解道:“你跟荀特使无冤无仇,为啥要杀他?”
“饲主大人要炼成赤霄破魂钺,必须用到绿山铜器行的炼器炉,绿山铜器行离镜心观太近,必须要制造混乱转移视线才行。”
“荀特使是最好的目标,他一死,没人再盯着铜器行。”
“不对啊,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救你娘,可你娘已经死了,为啥还要帮他干坏事?”
“弃哥我骗了你,其实我娘……没死。我只是让她假死,把人弄出悔思院。”
无弃脑中闪过当晚画面。
“你那晚给你娘吃的肉饼里,掺有‘尸蹶丹’?”
“没错。”
“可你娘躯体刚才已被烧了啊……难道这也是假的?”
“不瞒弃哥,我娘已经被我藏起来,烧掉的只是被子而已。”
“你们为啥要演这出戏,演给我看的吗?”
我已经被鬼燔匠控制住,完全没这个必要啊?要是怕我逃走,干脆杀掉岂不更省事。
“不是演给弃哥你看的,是演给师父看的。”
“为啥?”无弃瞪大眼睛:“你……难道还打算在桃花观长期潜伏下去?”
“不止是桃花观。”朴九面带愧色:“饲主大人想帮助我快速提升,设法打入扶摇谷总坛,帮本教刺探消息、担当内应。”
无弃指着地上那堆黑灰和赤膊大汉尸体:“这两个混蛋知道吗?”看这他俩的表现,实在不像知情的。
“他俩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只有饲主大人和我。”
这时,鬼燔匠上好药膏,粗鲁打断道:“行啦,扯淡也扯的差不多啦,该干正事啦。”
他用力推了一把无弃:“去把玄鸮假面拿出来,别再耍花招,我数到三,你拿不出来,我就劈下去。”说完挥挥斧子。
“一——”
无弃紧盯死者手里的玄鸮假面,一眨不眨,脑中一遍遍浮现自己被闪电劈中,化作一堆黑灰的动人画面。
“怎么还不动,真当本饲主不敢杀你吗?二——”
鬼燔匠举起斧子,斧刃闪烁寒光。
无弃咕咚咽了口唾沫,伸手进棺材,握住玄鸮假面下缘,迟迟不敢用力。从外到里,墓主处处设置机关,最后一关,绝不可能让人轻松拿走。
算了算了,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
“三——”
无弃闭上眼睛,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