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女子竟是红袖舫花魁白芷。
无弃早听花娘和薇姐提过。
白芷身姿傲人容貌美艳，擅长媚术特别懂男人，出道五年，追捧她的客人不减反增，多到不可胜数。
预约饭局排到三个月后，想过夜嘛，至少提前半年。
一直是红袖舫头号摇钱树。
去年花神祭选美，屈居榜眼，差一点夺得百花之主。
无弃正准备开口询问。
白芷匆匆穿上衣服，急不可待下床，打开柜子拉开抽屉，上上下下翻找，神色焦急万分。
无弃十分好奇：“你在找什么呢？”
“镜子……奴家要赶快收拾一下。”白芷用手比划头脸，神色焦急。
抓她的男人没一个要脸的，除非辟邪，屋里哪会放镜子啊。
“白姑娘，要不咱们先离开这儿，回红袖舫慢慢梳洗打扮。”
“不行不行，不照过镜子，奴家肯定不能出门。”
“再耽搁绑匪就回来啦。”
“哪怕绑匪回来，奴家也要先照过镜子。”
白芷直摇头，态度坚决。
无弃忽然有些感动。
啧啧啧，啧啧啧……这就是素质……这就是素质啊！
这才是每位花魁该有的职业操守，合欢坊那些莺莺燕燕根本没法比。
花都不愧是花都，且不论相貌穿着，单单素质这一块，绝对冠绝天下。
将来自己开妓馆，一定要找这样的人才。
他从靴筒里抽出玄晶匕首，递给白芷：“你要不用它先凑合一下？”
白芷接过匕首，满眼感激，声音轻柔略带颤抖：“多谢恩人，一日救了奴家两次。”
两次？
他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她的意思是，我救了她一次身子，救了一次脸。
恐怕在她心里，脸比身子更重要。
白芷竖起匕首，用平面对准自己上下打量，虽是湛蓝色，也勉强堪用，打量了一会儿，眼神掠过一丝厌恶。
她迅速从床上捡起一只黄色真丝手帕，应该是她随身带的，拎起柜子上的茶壶，倒出一点水浇湿手帕。
捏住手帕一角，一点点、一点点蹭干净脸上花掉的口红、眉线，伸出小指，将唇上剩余的口红抹抹匀。
弄完妆容，她散开乌黑长发如瀑布披下，没有梳子，张开纤纤五指，蘸点水一下下梳理顺滑。
在头顶盘个结，转头四望，找到自己的金簪插上。
……
不一会儿功夫，没有镜子、没有梳子、没有胭脂花粉……随便捯饬几下，居然完全变了样。
果然天生美人坯子，肤如凝脂雪白炫目，媚眼如丝春光无限。
现在仅是素颜而已，若是妆造齐全，简直……
无弃看在眼里，内心大受震撼。
他脑中再次浮现两个字。
素质……素质啊……
白芷凑过来，笑吟吟在他眼前挥挥手：“恩人……公子……”
无弃顿时回过神。
“嘻嘻，公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无弃换个话题：“我听薇姐说，你不是陪富商出去玩了嘛？”
据说这名富商出手阔绰无比，身份还神神秘秘，一直都是管家负责安排，本人从不露面。
“嗯，奴家今早刚从外地回来，下船雇了一辆哒哒车行的马车，准备返回红袖舫。”
“没想到车夫竟是这帮混蛋一伙的，半道上把奴家绑了。”
“别的倒没什么，最气人的是，奴家前两天在锦华堂定制的衣服，满满一大箱，全被这帮不识货蠢蛋扔进河沟里了。”
“这些可都是今年最新款式，古天驰大师亲手缝制，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
“奴家本来还想靠它们在花神祭上出彩呢，这下全泡汤了，真是气死奴家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