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进车厢。
哗啦啦,呼啦啦。
马车向前飞奔,车厢左右摇晃,一只皮靴重重踩在麻袋上,将它紧紧抵在厢板上,无法随意窜动。
靴子踩的位置恰好是无弃胸口。
我嘞个去,喘口气都费劲。
他正想挪动身体。
“蠢货,别乱动!你真炁远比其他修士精纯,杜枭肯定想不到,你这么快醒来,这是你逃生的唯一机会!”
“放心,他不会察觉的。”
无弃等了一会儿,马车轮碾过坑洼,咯噔,车厢剧烈颠簸,稍稍侧了下身子,让胸口偏离靴底压迫。
呼!总算可以好好吸口气。
一路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马车不知跑了多久,只听车夫“吁——”戛然而止。
咯咯咯,咯咯咯。
低沉刺耳的门枢摩擦声,像是一扇沉重大门缓缓打开。
马车重新启动,往前走了没多远,又再次停下。
皮靴离开麻袋,身体倏地一阵轻松。
啪!杜枭跳下车。
麻袋被蛮横拖出车厢,往地上一扔。
无弃后背着地,地面尖石凸起,嚯嚯,硌的生疼。
杜枭吩咐:“跟着我!”
“喏。”
两名手下齐声答应。
麻袋倏地悬空,再次被抬起。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先登上几级台阶,然后改走平地……脚步有回声,踏踏、踏踏、踏踏……
回声相互叠加,杂乱无章,似乎走在空旷巷子中。
向前十几步,又向左十几步,再往右……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停下脚步。
当啷啷,当啷啷。
似乎在打开铁锁。
吱——
门打开,进入一间屋子。
无弃闻到一股刺鼻气味,隔着麻袋仍很强烈,酸苦咸甜,像是各种药材混在一起。
麻袋被放下,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袋口被解开。
无弃眼皮豁然一亮,身体舒展开来。
他紧闭双眼,继续假装昏迷,被人抬出麻袋,往旁边地上一扔。
他不敢抬起脖子,任由后脑勺硬生生撞到砖石地面。
咣!
炁脉被封,没有流炁护体。
我去!
脑子一片翻江倒海……
他强忍钻心剧痛,偷偷眯起眼睛,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炼丹房。
四面石墙没有窗户,墙上挂着油灯,光线昏暗,靠墙堆满药材袋,足有数十袋,门旁边有一只竹架,从上到下摆着几只大竹匾,里面盛满药材。
屋中央一座鼎炉,又高又大,鼎身铸满各种暗红色花纹,古怪诡异。
鼎腹下面塞满柴禾,旁边摆一只垫脚长凳,鼎盖上勾住一条铁链,往上穿过屋顶铁环,往下缠绕在墙角辘轳上。
杜枭站在鼎炉前面,两名仆役毕恭毕敬候在一旁。
杜枭抬抬手:“开始吧。”
“喏。”
一名仆役奔到墙角,转动辘轳把手。
苍啷啷、苍啷啷。
铁链一圈又一圈收紧,拽起鼎盖升到半空,露出鼎口。
另一名仆役跑来跑去,将一袋袋药材扛在鼎炉旁,总共扛了七八袋。
第一名仆役固定住铁链,返身回来,站在长凳上。
二人相互配合,一个打开药材袋,高高举起,另一个在长凳上接住,倒转袋口,将药材哗啦啦倒入鼎中。
杜枭背着双手冷眼旁观,嘴角笑容得意。
所有药材袋全部倒完,两名仆役朝无弃快步走来。
无弃感觉不妙。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