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而这根浮木,正是将她推下水的人。
多么讽刺。多么……精准的掌控。
张婶子还在絮絮叨叨:“……听婶子的,准没错。这男人啊,有时候就得靠得住才行,清屿那样的,虽然话少了点,冷了点,但有他在,心里踏实……”
林晚已经听不清她后面说了什么。
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冰冷,裹挟着那些窃窃私语和恐惧的目光,将她紧紧缠绕,勒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推开张婶子,踉跄着冲进知青点的院子,几乎是逃也似的躲进了自己的小屋。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宋清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没有咆哮,没有暴力。
他只是冷静地、一步步地,将她周围所有的路都堵死,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依靠都抽离。
然后,在她面前,留下了唯一的一条路。
一条通往他身边的,看似是生路,实则是更深沉绝望的路。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恐惧。
而是她的臣服。
在走投无路之下,心甘情愿的,向他低头。
林晚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害怕那些莫须有的“脏东西”。
而是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张为她量身定做的、冰冷的罗网,正在缓缓收拢。
而她,似乎已经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