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深处,万古不化的冰川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微光。地质勘探队的几顶橙色帐篷,如同狂涛中的孤舟,在能掀翻牦牛的烈风中剧烈摇晃。最大的一顶帐篷里,林晚用冻得发僵的手指紧紧按住被风鼓荡的地质图纸,桌角的强光手电随之明灭。帐篷外,柴油发电机的轰鸣顽强地抵抗着风雪的咆哮,却依旧被撕扯得断断续续。
“林队!林队!听到请回答!”对讲机的电流杂音中裹挟着几乎变调的呼喊,“三号钻孔!三号钻孔出现异常!岩芯取样……岩芯有高密度反应,读数爆表了!”
图纸被猛地攥紧,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晚一把抓过厚重的羽绒服裹紧,抄起靠在桌边的冰镐,一头扎进帐外的弥天风雪中。头灯的光柱像一柄利剑,试图劈开浓墨般的黑暗,却只在漫天飞舞的雪片中切割出短暂而混乱的通道。钻井平台上积雪已深,年轻的技术员小张脸色冻得青紫,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在眉睫,他双手颤抖地捧着一截刚取上来的岩芯,那岩芯在头灯照射下,竟反射出一种不属于岩石的、冷冽的金属光泽。
“深度多少?”林晚接过岩芯,入手沉得惊人,远超同等体积的岩石。
“八……八百米!林队,已经远远超出我们预计的稀土矿脉范围了!”小张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回到相对温暖的帐篷,林晚将岩芯样本置于便携式显微镜下。诡异的晶体排列方式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这绝非已知的任何稀土矿物结构,也迥异于常规金属。它内部仿佛蕴藏着某种有序的、近乎人工雕琢的几何美感,却又带着原始矿物的粗粝感。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拉开贴身行囊的夹层,取出那本边缘已磨出毛边的祖父日记,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指尖划过那段关于昆仑“特殊辐射”与“非金非石”的记载,字迹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模糊。
“立即停止所有钻井作业。”她抬起头,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通知所有班组,人员、设备,全部撤回大本营待命,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三号钻孔区!”
负责通讯的老兵尝试了所有频道,最终颓然抬头,脸上血色褪尽:“林队,暴风雪太猛,彻底切断信号了。卫星电话……也失灵了,只有持续的干扰噪音。”
当夜,值守的勘探队员老赵在换岗时,隐约瞥见远处原本漆黑的山谷中,有幽蓝色的光点在规律地闪烁,明灭不定,如同巨兽沉睡的呼吸。次日天光未亮,风雪稍歇,几名队员在营地外围巡逻时,于新雪之下发现了一串奇怪的足迹——那形态似人非人,趾爪分明,步幅大得惊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辐射检测仪靠近那些足迹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显示有微量的放射性残留。
随队医生的报告接踵而至,让不安的气氛攀升到了:多名队员出现了相同的怪异症状——短暂的记忆空白,以及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错觉,仿佛大脑被某种力量短暂干扰。经验最丰富的老队员王工,此刻也目光涣散,裹着毛毯蜷在角落,反复喃喃着同一句胡话:“蓝光……那蓝光里有东西在动……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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