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普鲁托缓缓降落在饱经战火摧残的铁盾要塞广场上。舱门开启,以萨博为首的联军高层率先走出,迎接他们的是震耳欲聋的、混杂着泪水与欢呼的声浪。当路飞和艾斯小心翼翼地抬着那个依旧笼罩在淡淡银紫色光晕中的维生舱出现时,整个广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激动。
英雄归来!哪怕是以这样一种特殊的形式,也足以点燃所有幸存者心中的希望之火。
维生舱被安置在要塞中心临时搭建的、由层层净化符文保护的静室内。外面由联军最精锐的战士日夜守卫,内部则由路飞、艾斯、萨博等人轮流看护,罗则作为主治“医生”,密切关注着山治身体和艾伦龙魂的任何变化。
时间一天天过去。
静室之内,变化在悄无声息却又坚定地进行着。
山治胸口的贯穿伤已经彻底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如同龙鳞般的银紫色疤痕。他的生命体征早已恢复正常,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强健,呼吸悠长,心跳有力,仿佛体内沉睡着一条真龙。但他依旧没有苏醒,似乎意识仍沉浸在某种深层的蜕变之中。
而艾伦的龙魂,则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与山治的身体进行着最后的磨合与分离。
这一日,静室内只有路飞和艾斯在守护。两人一边啃着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中央的维生舱。
突然,维生舱周围的银紫色光晕如同呼吸般,节奏猛地一变!光芒流转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感弥漫开来,让路飞和艾斯同时停下了动作,警惕又期待地看了过去。
只见躺在舱内的山治,眉头微微蹙起,眼皮下的眼球开始快速转动。他周身开始散发出细微的、扭曲光线的时空波动。
“要醒了吗?”艾斯放下肉,凑近观察。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山治的身体表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细密的、半透明的银紫色龙鳞虚影!一股强大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出,静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重力似乎也发生了紊乱,一些小件物品漂浮了起来!
“怎么回事?!”路飞惊呼。
“是艾伦的力量!他在尝试掌控这具身体,但好像……有点失控!”艾斯立刻判断出情况,脸色一变。这种级别的能量暴走,足以将整个静室乃至周围区域都夷为平地!
两人正要上前强行压制,维生舱内,山治(或者说艾伦)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左眼清澈如九天之上的光明源河,蕴含着创造与生命的无限可能;右眼深邃如万古归墟的寂静深渊,流转着终结与轮回的永恒法则。而在那光与暗的交界处,一丝混沌的色泽若隐若现,仿佛能定鼎乾坤,重开天地!
这双眼睛中,此刻带着一丝刚刚苏醒的茫然,但更多的是对自身力量本能的、生涩的掌控欲。
“稳住,艾伦!”艾斯低喝道,试图用声音唤醒他的意识。
但似乎晚了一步。那股溢出的时空能量更加狂暴,静室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痕,防御符文明灭不定!
眼看失控在即——
“哼!”
一声带着不悦的轻哼,从“山治”口中发出。这声音带着一丝艾伦特有的清冷,却又奇异地混合了山治的磁性。
随着这声轻哼,他眼中那混沌之色微微一闪。
下一刻,那狂暴溢出的时空能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攥住,以他身体为中心,猛地向内一缩!所有异象——龙鳞虚影、扭曲的光线、紊乱的重力、漂浮的物品——在千分之一个刹那内,尽数消失!静室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令人心悸的威严,证明着刚才发生的真实。
“山治”缓缓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动作由最初的生涩迅速变得流畅。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道龙鳞疤痕,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浩瀚如海、却又如臂指使的全新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