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直白的质问,如同石子投入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潭水,在守护者议会大厅中激起了一圈无声的涟漪。
几位守护者银色的眼眸中,并未因这冒犯而泛起波澜,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淡漠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年轻的战士,你称之为‘躲藏’,” 首席守护者奥利哈尔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在陈述宇宙的基本法则,“而我们称之为‘守护’。守护这最后一方不受‘观测者’染指的净土,守护先祖遗留的知识火种,也守护着我们自身存在的证明。激烈的抗争若注定带来彻底的湮灭,那么延续本身,是否也是一种沉默的反抗?”
这种过于理性,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逻辑,让索隆都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刀柄。山治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突兀。
“但是,这样活着,一点都不开心啊!” 路飞大声反驳,他无法理解这种为了“存在”而放弃“活着”意义的选择,“不能冒险,不能开宴会,不能和伙伴一起胡闹,也不能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而拼上性命!这样的‘活着’,跟那些冰冷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乔巴用力点头,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声附和:“没错……没有笑容和眼泪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娜美虽然理解艾琉西斯的无奈,但作为经历过无数冒险的航海士,她也更倾向于路飞的观点。乌索普虽然怕死,但他同样珍惜与伙伴们一起经历的、充满意外和惊喜的每一天。
布鲁克哼起了略带忧伤的调子,仿佛在哀悼这被凝固的时光。
弗兰奇摆出他的经典姿势:“男子汉的浪漫,就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勇往直前!super——!”
艾伦没有立刻说话,他感受着这片空间里那无处不在的“秩序力场”,它强大、精密,却如同一个无比华丽的囚笼。他看向奥利哈尔,问出了一个更具体的问题:
“首席守护者阁下,您刚才提到了‘钥匙’。如果我们理解并愿意承担知晓真相的重量,艾琉西斯是否愿意将这‘钥匙’交予我们?这或许,是打破当前僵局,为这片星海,也为艾琉西斯自身,寻找一个新‘可能性’的机会。”
艾伦的话,将焦点从理念之争拉回了现实目标。他承认了艾琉西斯的困境,但也提出了一个潜在的突破口——他们这些“变量”,或许能带来改变。
几位守护者相互看了一眼,用意念进行着无声的交流。那速度极快,仿佛经历了漫长的讨论。
最终,奥利哈尔缓缓开口:“‘钥匙’并非一件具体的物品。它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一段关于‘观测者’为何物,以及它们为何要执行‘净化’的起源信息。这段记忆蕴含着巨大的信息洪流和精神冲击,并非所有生命都能承受。贸然接触,可能导致意识崩溃,或者……被其中的‘真相’所同化,成为秩序的傀儡。”
他的目光扫过草帽一伙,最后定格在艾伦和路飞身上。
“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具备承载的资格。但是,旅人们,你们必须想清楚。” 另一位女性守护者语气凝重地补充,“知晓真相,意味着背负起与之相应的宿命与责任。你们将不再能置身事外,你们的每一步,都可能引向已知的毁灭,或未知的……更深的绝望。即便如此,你们也要知晓吗?”
沉重的选择摆在了面前。知晓,可能获得关键情报,但也可能被压垮,甚至被扭曲。不知晓,或许可以继续相对“轻松”的冒险,但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无知而迎来无法挽回的结局。
路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当然要知道!不管敌人是什么,不管未来有多可怕,都要去面对!因为我们是——草帽一伙啊!如果连真相都不敢知道,还谈什么打飞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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