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入口在秩序冲击的掩护下,被天使彦一剑斩开。
内部并非预想中的实验室或控制中心,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由流动的暗金色几何体构成的迷宫。墙壁、地板、天花板都在缓慢地变形、重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信息态污染,以及某种低沉的规则轰鸣。
“欢迎来到我的思维殿堂,或者说……真理迷宫。”卡尔温文尔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声,“这是我对多元宇宙规则理解的具象化。每一层,都对应着我研究过的一个宇宙常数或物理法则的……‘扭曲版本’。只有理解我的‘真理’,才能找到向上的路。”
葛小伦扫描四周,雄芯反馈回一片混乱的数据:“这里的时空结构完全乱套了!重力方向每秒变化三次,光速被限制在百分之一,连因果链都若隐若现!”
“这是虚空对现实规则的解构与重组。”天使彦展开洞察之眼,神圣编码在迷宫中艰难地蔓延解析,“卡尔在向我们展示他的‘研究成果’——看,那边。”
她指向远处墙壁上浮现的一副动态壁画:描绘的是一个标准宇宙模型在虚空能量的侵蚀下,逐渐崩解成基本的信息流,然后被重新编织成新的、违背常理的形态。
“疯子……”刘闯握紧斧头,“把世界搞乱就是真理?”
“在他的定义里,是的。”蕾娜双手燃起恒星火焰,照亮了前方扭曲的通道,“但无论如何,我们得过去。大家跟紧,别走散,这里的空间可能随时分割。”
队伍开始缓慢推进。第一层迷宫似乎围绕着“质量”的概念展开。他们脚下的地面时而轻如羽毛,时而重如黑洞,需要不断调整力量才能站稳。偶尔有从墙壁中伸出的、由扭曲重力构成的“触手”袭击,被葛小伦的反虚空能力强行抵消。
“这里的规则可以部分改写。”葛小伦尝试定义局部重力常数,“但消耗巨大,而且……似乎会引起迷宫的反制。”
果然,当他稳定了小队周围的重力后,整个楼层的几何结构开始加速变形,通道变得更加曲折复杂。
“不要过度干预。”天使彦阻止了他,“迷宫本身是卡尔意识的延伸,强行对抗只会让它更加混乱。我们需要……‘理解’并通过。”
她仔细观察着墙壁上那些看似无序的纹路,忽然道:“这些是虚空数学的公式……描述的是质量在信息层面的表达方式。如果我们按照公式暗示的路径走……”
她率先走向一条看似死路的墙壁,在接触的瞬间,墙壁如同水波般散开,露出后面的阶梯。
“果然,这是场‘考试’。”蕾娜跟上,“我们得用卡尔的方式思考。”
这个过程令人极度不适。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让思维暂时接受那些违背常理的“真理”——比如接受“时间可以折叠成空间的一部分”,或者“能量可以同时具备粒子性和波动性之外的第三种形态”。
刘闯和赵信这种实战派几乎要抓狂,琪琳的狙击逻辑也频频受挫——在这里,子弹的轨迹可能随机拐弯,甚至命中过去或未来的目标。
全靠天使彦的洞察之眼、葛小伦的雄芯算力、以及蕾娜来自烈阳的古老宇宙知识,队伍才艰难地向上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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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孤岛控制室内。
草帽一伙正通过稳定锚点的观测系统,紧张地注视着塔内的情况。
“他们的信号很弱,但还在移动。”娜美盯着屏幕上的能量轨迹,“这座塔……简直是规则的疯人院。卡尔把自己的思想完全投射进去了。”
“我们能做什么?”路飞急得抓耳挠腮,“在这里干等着太难受了!”
“等等……有发现。”罗宾操作控制台,调出了一份隐藏协议,“稳定锚点系统……似乎能和塔内的某些‘节点’产生共鸣。看,这里有一个‘信息投射模块’的描述。”
弗兰奇凑过来:“super~!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锚点,把信息直接‘注入’塔内的规则流里?就像……在混乱的河流里丢下标记?”
“理论上是这样。”罗宾点头,“但我们需要知道注入什么信息才有用。而且,我们看不到塔内的实时细节,只能通过能量反应推测他们的位置和状况。”
乔巴灵机一动:“还记得1资料。果然,找到了关于迷宫设计的片段:
【第一层:质量的虚幻性——核心悖论:最重的可以是最轻的。】
【第二层:时间的非线性格局——核心悖论:因可以在果之后。】
【第三层:能量的形态自由——核心悖论:静止可以是运动的极致。】
“把这些悖论……用我们能理解的方式,发送给彦他们?”乌索普迟疑,“但他们能接收到吗?而且不会干扰他们自己的判断?”
“总比没有好。”甚平沉声道,“在绝对混乱中,哪怕是一点矛盾的提示,也可能成为思考的锚点。”
“那就干!”弗兰奇开始操作,“信息编码……用最基础的二进制和神圣编码混合,这样天使和雄芯都能解读!发送目标……锁定塔内最强的秩序能量源——就是彦他们!”
信息流通过孤岛的稳定锚点发射,化作一道道微弱的秩序脉冲,射向真理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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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第三层。
队伍正被困在一个诡异的能量场中。这里的一切都在“运动”,包括他们自己的身体、武器、甚至思维。连“静止”这个概念都变得难以维持,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忽快忽慢、抽搐般难以控制。
“这层的规则是……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特例?”葛小伦艰难地维持雄芯运算,“但连我们的‘静止意图’都被强制转化为某种抽象运动……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自身的能量循环耗干!”
就在这时,天使彦接收到了来自外界的微弱脉冲。
“信息……来自孤岛。”她集中精神解读,“核心悖论:静止可以是运动的极致……”
她愣住了。
静止……是运动的极致?
在这个连“静止意图”都被迫运动的地方?
忽然,她看向自己的手——神圣编码正在不受控地流动、重组。但当她尝试不去对抗这种流动,而是引导它、加速它,让编码的运动达到某种极限频率时……
奇迹发生了。
高速运动的神圣编码,在某个临界点,竟然呈现出了一种绝对的、稳定的静止假象!不是真的静止,而是运动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规律,以至于在宏观层面表现为完美的稳定结构!
而在这个“极致运动构成的静止”范围内,正常的规则恢复了!
“我明白了!”天使彦眼中闪过光芒,“这层的考验不是对抗运动,而是拥抱并驾驭运动,直到它自我抵消!所有人都照做!不要试图静止,而是让你自己的一切——动作、能量、思想——都加速!加速到极限!”
众人依言尝试。葛小伦让雄芯超频运算,蕾娜让恒星能量在体内疯狂循环,刘闯让肌肉高频震颤,赵信让速度突破常态……
当每个人都进入某种“超运动状态”时,周围的强制运动场对他们的影响反而减弱了!他们重新获得了控制权!
“通路出现了!”琪琳指向前方,一条稳定的阶梯在能量场的中心浮现。
“感谢你们的提示,草帽一伙。”天使彦低声道,率先踏上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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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这边,看到塔内能量反应趋于稳定,众人欢呼。
“有效!他们突破了第三层!”娜美兴奋道。